东君问柳(月迷津渡外传)(55)

亦仁进来,微笑道:“展亭,在做什么呢?”

椅中的年轻人不高兴地道:“我都说让你去看看大夫,脑子就是不行,明明看到我在做什么,还愣是问我在做什么。”

亦仁被他一通抢白,也不生气,仍然温柔地道:“你觉得无聊吗,不如我教你认字吧!”

“不要,吃吃喝喝才不无聊,识字做什么?”

“你过去可是个大才子。”

“那我现在怎么不是了呢?”

亦仁嗯了一声,有一点讨好地说:“我们不谈这个,来,让我抱抱你有没有重一点!”他说也不顾陆展亭拼命反抗将他抱在怀中,然后将头埋在他的颈脖,隔了一会儿,陆展亭只好无奈地道:“你到底要不要教我识字?”

亦仁微微一笑,道好啊,然后还是将陆展亭搂在怀中,握着他的手在宣纸写了展亭两个字,笑道:“这两个字叫展亭,是你的名字。”

陆展亭半垂着眼道:“可是昨天你明明说这两个字叫亦仁。”

亦仁一愣,见他不高兴,只好道:“是,是,是叫亦仁,我写错了!”

陆展亭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道:“你到底识不识字?”

亦仁轻叹了一口气,握着他的手又写了亦仁两字,然后道:“这两个字叫展亭。”

陆展亭闷声不吭。

沈海远在门外咳嗽了一声,亦仁淡淡地道:“进来!”

“圣上,北国送来公函。”

亦仁接过来拆开来一看,随即叹息道:“唉,这十七弟居然想向我求救,可是他不知展亭已经失忆了,我上哪再去给他找一个神医呢?”他说着眼光瞥了一眼低头握笔的陆展亭,道:“展亭,你要是恢复记忆就好了,你还记得一个叫谢问柳的年轻人吗,他的眼睛被剑气伤了,他现在在庄家,想请你过去救治,十七弟还拿三座城池来换,可惜了,我挺喜欢那个年轻人的,我好像记得你也挺喜欢他的。”

陆展亭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哈欠道:“我累了,要休息。”他说着就离开了亦仁,爬上了榻,亦仁连声道:“那你睡,我不打搅你了。”等他一走,陆展亭立刻爬了起来,拿出一块布,抓了几件衣服,换上太监的服装,从窗户爬出去,一路小跑出了宫,一声口哨,一匹黑色的骏马便扬蹄而来,他一翻身上了马,立刻消失在东北方向。

从宫门口现出两个人影,沈海远哼道:“早知道他装失忆,偏圣上有这个耐心和他假戏真演。”

亦仁看着他的方向微微一笑,掏出一份公函,笑道:“去吧,好好保护他,快去快回,另外把这份公函带给亦裕,就说他登基我不曾送过贺礼,如今这三座城池就算我补送给他的贺礼吧!”

“什么!”沈海远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道:“这三座可是北国的前哨,白送给我们,以后我们北伐是大大的有利!”

亦仁微笑着摇了摇头,道:“如果我不归还这三座城池,某个正义之士就要投奔北国去当人质了,那更麻烦。”

沈海远一瞬间脸都绿了,道:“即然如此,这谢问柳的眼睛为什么要替他治,这不是增加咱们的麻烦?”

亦仁轻轻叹了一口气,淡淡地道:“快去吧!”

沈海远拿过公函气愤又无奈地上了路,追着陆展亭的方向而去。

亦仁等他们走了,他仰起头看天上的纸鸢,灿烂的阳光照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他微笑道:“不知道亦裕现在有没有想明白,这世上一些人只有特定的一些人才可以匹配,其他的人都是无福消受啊。”

二个月后,庄家的草垛上躺着两个年轻人,蒙着纱布的一个侧头对咬着草根的年轻人道:“你确定这么划一刀,弄一下,眼睛会好吗?”

“不确定,不过应该没错,我不是有跟你说过我治好过公主嘛!”那个年轻人懒洋洋地道。

“对啊!”蒙眼的年轻人笑道:“差点忘了,你治好过一个病人……”

“公主可不是人,她是一条母狗!”

他这句话一出口蒙眼的年轻人立即晕了,那个咬草根的年轻人却没有自觉,仍然开心地道:“话说这个公主真是多灾多难啊,一次肚子里长了一个瘤,一次从高处跳下,呶,就像你一样,里面有一个小片脱落了……”

春天的风声呼呼地吹,将那年轻人的声音送得很远,不远处有一个人伸长了脖子在听,隔了好一会儿,才叹气道:“为什么他总是不说话呢?”他说着有一些遗憾地转身走去,边走边决定等他眼睛一好,他们就回去,再也不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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