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29)

“是吗?这么引人犯罪啊?”他沾沾自喜地低头打量几乎是全透明的紫色薄纱衬衫,说实话,ROY的身材不是一般的好,尤其是腰线,玲珑有致,简直比女人还要诱人。我顺手抄起衣架上的薄风衣紧紧地裹在他身上:“就是因为太引人犯罪,所以不行!”

ROY撇撇嘴,正个人又挂在我身上:“你放心拉,我只穿给你看的,我没有这么傻,穿成这样,在街上还没走两步就会被拖进厕所的拉!”

“你讲话还……真是直接。”有时候的ROY,世故风尘地很,可有时又会露出那样纯真的神色,甚至让人忘记他已经是个三十出头,独身一人在这大城市里打拼十年的男人。我好笑地轻轻推开他,开始换衣,想了想,又停下来,“ROY,转过去。”

“怕什么,都是男人,看一下也不会少一块肉,小气!”唧咕了一句,ROY只好在我坚持的目光下转过头去,“展凡,你要出去?”

“恩。”我迅速地换好衣服,“今晚直接回家,不过来了。”

“你有客?”

我顿了一下,“没。”

“那就是和邢先生见面咯。”ROY干脆转过身,“展凡,你最近和他走的很近啊。”

我动作不停,顺手整了整头发:“……是啊。”

“展凡,不是我多嘴,他在这圈子里可不是什么善了的主,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连老板都忌他几分,你别和他走的太近。”

我摇头笑道:“是你们都不了解他。”

佛洛伊德曾经说过,雏鸟在破壳而出的那一刹那,对第一眼见到的事物会有超越一般的依恋,心理学上,称之为非客观性自我暗示。我不知道我对于邢望,是不是这种现象的另一表证,但是对他,我真的无法再象以往那样冷漠。

我仍然惧怕伤害,仍然惧怕接触,但是,我告诉自己,邢望是不同的,我们是朋友,是他帮我冲破我自己亲手织就的束缚,宛若新生。

是的,朋友。不会受伤。

“展凡。我在这行好歹也做了十年,有些事,你不知道——”

我打断他有些急切的话语:“我知道你怕什么,我和他没有那种关系,我的规矩你又不是不清楚。好了,我走了。”

“不是,展凡,你听我说——”他一把扯住我的手臂,“我——”

“怎么了?”我看着他预言又止的样子,问道。

“不,没什么。你走吧。”他终于一叹,放手。

“我真搞不懂你,挤公车很有趣吗?”邢望倚在门口,微卷的黑发还在微微地往下淌水,濡湿了那纯白色的家居服,“我开车去接你不是更方便?”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我装模作样地回了一句,又笑道,“你不是也睡到现在才起床,我怎么敢劳烦邢少接我?”一进门,果然是一室凌乱,NOTEBOOK也没关机,就这么随便地放在他那张KINGSIZE的床上。

好在我也很懒,向来对收拾房间发憷,乱就乱咯,男人的房间要是干干净净那还是男人吗?我扫出一角空域,大大咧咧地坐下:“邢少你到底是做什么行业的啊?”

“怎么?你有兴趣?”他从床边的迷你冰柜里拿出一罐冰啤,丢给我。

“我只是好奇,什么行业能整天象邢少这样无所事事,还能日进斗金?”我顺手将啤酒放在一旁。

“这叫SOHO,懂不懂?在家办公就能搞定一切,傻瓜才整天跑出去呢!”他拉开啤酒拉环,恶劣地吐出一句:“圭人。”

“龟人?”我挑起眉毛。

“土上加土啊!圭人!笨死了!”他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你的中文造诣很强嘛……”我危险地眯起眼,又抓起啤酒瓶,一阵猛摇,“看来有必要给予奖励!”话音刚落,我就猛地拔掉拉环,邢望躲避不及,万分惨烈片甲不留地被喷了满脸。

“喂,你有点风度好不好?!”他低咒一声,折回浴室,开始洗脸,“这么小心眼,是不是男人啊。”

我得意地靠在浴室的门上:“我是不是男人,你还不清楚?”

话一出口,我立即就后悔了,难怪人说言多必失,祸从口出,我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果然,邢望危险地转过头来,我清楚地看见他眼底翻涌而起的欲望:“的确,我应该比谁都清楚。”

“展凡……”他低声呢喃着,向我伸出手来,指间相触,我象被烫伤似的抽回手,立即开始顾左右而言他:“那,那个,你今天约我来到底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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