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36)

天啊,他有双重人格吗?为什么平日的他和夜晚的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差?!连他说话的感觉都越来越象崇嘉了。我又想起他了,那个大哥哥一样和我嬉闹为我分忧的斯文男子……有多久没联系他了呢?一年?不,不止,快两年了……我心中不由一阵怅然,那件事之后,崇嘉就象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了无音训,就连一句最简单的关切都没有。照理说,他不是这样绝情的人啊……算了,何必庸人自扰?天生懒散如我一向信奉一切随缘,能不能再见面,看天意吧……

“你分心了——在想什么?”不知不觉,邢望已经穿戴完毕,走到我面前,捧起我的脸,毫不犹豫地咬了一口。

我反应不过来地看着他:“啊?”他什么时候把衣服都穿好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他又恢复成那个理智稳健的邢先生,“迟了的话,会让你妈不高兴的。”

会不高兴吗?虽然将毕业证书叫给她之时,我从她的眼中看见了如释重负的光芒,但是对于我,依然是如常的冷漠……如果有一天,她和父亲能原谅我这个不孝子,我也就真的别无所求了。现在……只有维持现状了。所以我从来不和邢望在外面过夜,即使再如胶似漆,我总能在那个时刻抽身而出——是我太贪心了吗?我希望不再惹母亲不快,甚至奢侈地希望那消逝了的天伦有一天,还能回来。

邢望了解,所以我做的一切他都无条件地支持。

“谢啦。”

“傻瓜。”他轻骂一声,拿起钥匙就出了门,顿了顿,很自然地拉起我的手,笑道,“走吧。”

我脸上有些烫,却不拒绝,加快脚步跟上:“恩。”

我有些累,一路在车上都是昏昏欲睡,邢望腾出手将外套披在我身上,我没有睁眼,只是轻轻说了声谢谢。

过了好久,他才突然开口: “凡,有没有想过,毕业之后干什么?”

我无语,依旧沉默。

“到我的公司来帮我吧。”

我仍不睁眼,却坚定地摇头。

“为什么?”邢望的声音有些焦急。

他为我好,我又岂能不知?如今这功利社会,若非有门路,谁愿意招收一个连学位证书都没有的人?都说真才实学,可没有那些表象的东西,谁又能给你施展才华的机会?如果我答应了他,不就是利用了我们的感情,甚至是践踏了自己的尊严?那么这与那些看上他的钱而来趋炎附势的小人有什么区别?!

“难道你还想再待在本色吗?继续周旋在那些男人之中?!”

我皱眉,我何曾这么想过?这是两回事!我偏过头,不想继续争执下去。

车子突然停下,我感到一个熟悉的怀抱将我紧紧拥住。

“对不起。我只是……只是一想到那个场景就觉得生气……”

我悠悠一叹,反手拥住他。

我想到那天晚上KAVEN的话,心里一紧,我也不想再在那里做下去啊,可是……

“你知道我的,我绝对不会把私人感情带进公事之中,我请你,只是因为我认为你适合――”

“好了,邢望。你的意思我懂,我会去另外找份工作,但是,不会是你。”我轻轻挣开他,”我有我的自尊,请你理解。”

他瞪着我,一时无语。

但是,现实是残酷的。不论我在邢望面前夸下了多大的海口,我那卑微而尴尬的处境都不会有一丝改变。且不要说什么用人公司要求有若干年的工作经验,就是有意招收大学毕业生的公司在看见我连学位证书都拿不出的时候,也都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周而复始,一次次的面试一次次的失望,寄出去的求职信如石沉大海,了无音训。

再一次走出一家设计事务所的大门,我烦躁地扯掉衬衫领口的扣子――就是在我自暴自弃的那段灰色岁月里,我都从来都不曾为生计苦恼过,什么时候想过今天要为五斗米折腰?!

待震的手机在我的裤袋里不住激荡,我这才回过神――是ROY吧?这些天他几乎是疯了一样挂我的电话,问我为什么突然不干。我总不能告诉他是为了躲KAVEN吧?只有含糊搪塞过去,说自己想正经找份工作,这行饭不可能吃上一辈子,总要试试自己真正的能力吧!言犹在耳,豪情壮志早被现实支解地支离破碎,我是个男人,死要面子是改不了的,更何况他每每劝我再回本色,好马不吃回头草,我怎么可能再回去?

可是显示屏上的来电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诧异地接听:“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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