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入虎口(92)

我告诉他,乔真,我这辈子心里只有苏杨一个人,或者是个荒唐可笑的错误,大爷一嚣张跋扈的执夸子弟,我在苏杨这个手段高超的假纯情手里,我认栽。但是,这并不表示我就会回头找你,乔真,咱俩不可能的。若不是仗着病的糊涂,我平日里,不会这么跟乔真交代。反正如今我在别人嘴里就是个大笑柄,奶的,谁还顾得上体面不体面?

乔真说,佟琥,我还是那句老话,对你没奢望,你别甘我走就成,大家还能做朋友,在需要的时候,彼此照顾。

他把我照顾的很好,第三天的时候,身上轻快很多,不像前几天那么要命地难受。可是乔真看起来,憔悴而忧郁,我因为自己生病是说的混账话,感到有点抹不开。他倒是挺坦然的,似乎没怎么往心里去。但我很了解乔真的为人,他就算心里介意,也不会给人轻易看出来。

我破罐子破摔,懒得去猜测他的心思。

邹童打电话来,问我这两天怎么消失不见人,他听出我嗓音沙哑,刚要继续,乔真问我东西放在哪儿,邹童那耳朵尖的跟什么一样,立刻问我:「乔真在呀?」

「是啊。」

我虽然知道这是很容易误会的场合,但也不懂怎样解释明白,只好沉默。

邹童简单说了两句,挂了电话,我只觉这小子不会消停,指不定又想什么阴招儿呢。

果然,不一会儿,门铃响,乔真过去开门,他背影犹豫,然后,面露难色地回身和我说:「是大姐。」

得罪谁也别得罪邹童,这个倒霉乔真。

我姐走进们,不冷不热地说了句:「乔真你也在啊!」

「大姐,」乔真陪着笑,尴尬地解释:「佟琥病了,我照顾他两天。」

「病了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我姐从乔真身边径直走到我跟前,「我们家又不缺人,大阿姨,小阿姨好几个呢!」

我冲她使了使眼色,也不用这么不给人面子吧!乔真勉强留了一会儿,实在坐不住,只好走了,我也不好留他,省得他和我姐互相仇视,我里外不是人的。

「你干嘛?跟他有仇?」乔真一走,我就和我姐抱怨,「他怎么说也是好心……」

我姐蛮横地打断我:「他要是有好心,这世界上就没坏人了!」

「你怎么老是对他有成见?」

「成见?虎子,你到现在还不开窍,你看你找男人的破眼光!」

我也不知我姐从哪里听的,邹童是不会跟她透露,不管他多么反对苏杨当初的做法,在心里,他还是有点袒护苏杨的。

「你以后别在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身上浪费时间和感情。」她恨铁不成钢地说。

「哪个不是乱七八糟的啊?」我嘟囔着。

这一场病,让我心力交瘁,当我再回去上班的时候,就象被剥了一层皮,有种难以解释的虚弱无力。周一的晚上,刚下班,地下停车场里车辆往返,我掏出车钥匙,转到经常用的那个车位,我的车子已经整修一新,完全看不出车祸的痕迹了。我按了开门的按钮,刚要上车,对面出现了苏杨的身影。

他没戴帽子,刚刚修剪过的头发整齐而帅气,脸上的伤全好了,仔细地刮过,细细嫩嫩,白白净净的,一点都不象上回那么憔悴,特别精神,即使在光线昏暗的停车场里,他也像阳光一样耀眼而夺目。

「哥,我能和你说两句吗?」

我靠着车子,闲适地看着他,说不上鄙视和厌恶,不咸不淡地回应他:「成,上车再说吧!」

角落里惨败地白炽灯光,从一个奇怪的角度打进车子,我从车窗的反光里,观察着苏杨秀气的侧脸。

「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把来龙去脉解释清楚?」他问我,语气里,泛出淡淡的请求。

「去‘九重’吧!」我和他说,「喝两杯再说。」

「九重」在楼上有单独的酒店房间,江洪波常年在那里开了两间,偶尔招待朋友在那里打麻将。楼下的经理认识,直接把房间的钥匙给了我。苏杨一直站在大堂沙发区那里,似乎有点不明白我的意思,当我进了电梯的时候,他犹豫着,还是跟了上来。

「房间里什么酒都有,还没外人打扰。」我和他说。

苏杨微微地点点头,似乎放松了。

商务套房里,还有刚刚打扫过的味道。

在衣柜那里换衣服的时候,苏杨在我身后站着,我能感受到他的目光,落在我后背,滚烫的。我回身盯住他,他的目光温润而忧郁,象婴儿纯净的呼吸,在天花板上细碎地小灯的照射下,忽闪忽闪的眼睛,带着股诱人的迷人。

我这才发现苏杨今天精心打扮过,他选了最适合他的白色棉布衬衣,套了件天蓝色的绒线衫,如同夏日午后的晴空,白云的棱角,捎带过夺目的蓝天……我的身体在瞬间失控,狠狠地,吻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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