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入虎口(95)

我冷眼看着乔真竭斯底里的癫狂,没有暴跳如雷,甚至心里还会怜悯他可笑的姿态。

「我们都会犯错,」我和他说,「有时候,我们确实不配再给一次机会。」

乔真惊异而失望地盯着我,他的脸,被风吹得红红的,语气不可置信:「佟琥,你别天真了,苏杨不是和你玩真的,他根本就不是gay,姓张的说,他对男人没感觉,连他叔叔那么爱搞他,都弄不清楚,你觉得他对你会是真心吗?!」

「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资格去说别人真心不真心。」我不想跟他继续浪费时间。

「把你电话给我。」

乔真好像没听懂,皱眉问我:「干吗?」

「把你电话给我!」我抬高声音,从他手里夺过他的手机,回拔到刚刚的号码。

那男人很快就接听,得意洋洋地说:「我就说么,有话好好说,弄僵了,对大家都不好。」

「我佟琥,你给我挺清楚,有种你就再去找苏杨一次!我保证这回不是丢官破财那么容易。」

对方没想到会是我,沉默了几秒钟,他说:「你这是威胁我?」

「不是,我从来不威胁别人,」我一宇一句地警告他,「我说到做到。」

挂断了电话,我把手机递回给乔真,他脸色很差,我无心多留:「以后没有必要,就别见了吧!」

我转身走开,乔真在我身后,一句话也没说。

也许七年前,我们分手的时候,就应该如此干脆,不该给彼此,徒留奢望。

我不知如何在窘迫的尴尬里转身,其实,我和苏杨的症结,并不在他并不是他是否出卖过自己。我们之间,缺乏信任,和安全感。

苏杨的手机停机,我挺纳闷的,想找邹童,他又迟迟不接电话。我决定冷静一下,去想办法。今天江洪波从南京回来,我打电话问他秘书他的航班时间,秘书说,他四十分钟后降落鹿原机场,我就明白了。鹿原是军用机场。他可能是赶时间,搭谁的顺风机回来的,我直接开车过去,令我吃惊的是,在机场外,竟然看见了邹童的车。

这里一般车不让随便停,除非有许可证,邹童以前和江洪波一起的时候,车上有贴,但现在应该也过期了吧?他现在在悠闲地停在那儿,肯定是新办的,看来他俩真的破镜重圆了。我把车停一边,走过去,敲了敲他的车窗。

「等谁呢你?」

邹童有点尴尬,伶牙俐齿地反击:「你是便衣啊?我又不是来刺杀首长的,紧张个屁呀!」

「上车,」他和我说,「有事找你呢。」

第80章

「什么事?」我靠着车窗问,「我给你电话怎么不接?」

「忘了手机扔哪儿去了。今天一早我就听说苏杨退学,我电话他,又说停机,」邹童疑惑地说,「他是不是没钱交学费,要不念得好好的,怎么突然不学了?」

我在心里琢磨着,决定还是不要把乔真的事和他说,邹童这个人爱憎分明,以后若是碰上乔真,说不准怎么刻薄呢,反倒互相弄得不愉快…于是,我只跟他问了苏杨的地址。这时候,江洪波到了,我们分头开走,一起吃了晚饭,我也不想再当电灯泡,回了家。

晚上,我留赛文和我睡在床上。它整晚打呼噜,害得我没睡好。

进来,我不停失眠,闭上眼,都是苏杨的影子,他说再见时,淡淡的笑容。

车子停在路边,这一带是老城区,街道狭窄,我开的这个大家伙,简直占去半条路,真怕给来往的车辆刮了。赛文见我下车,关了车门,「汪汪」地叫了两声。我冲他「嘘」了声,让他乖乖等着,他还不错,坐在司机的座位上等我回来。

苏杨借住在一个师兄闲置的家里,灰色的居民楼像是八十年代盖的那种机关家属楼。我爬上五楼,面前一共三户,苏杨住的是西边的这家,我抬手敲了敲门。屋子里传出说话声,好像是他奶奶在叫他,但是没人来开门。我等了会儿,再敲了敲,这回里面传来细碎儿迟缓的动静……门开了。他脸色带着病态的潮红,嘴唇干裂,披着厚厚的大衣,没系扣,露出里面的毛衫和衬衣,里里外外穿了好几层。

「哥?」他惊奇地,掩饰不住声音的沙哑,「你……怎么找来的?」

「邹童给我的地址,」我不知为什么紧张得很,手心都是汗,「你病了?」

「有点伤风,没什么。」他靠门支撑着身体,好像并不想我进去,「屋子里乱,」他解释说,「就不请你进了。找我有事吗?」

「你,怎么突然退学?」

「哦,要搬家,」他喘息很重,说短短几个字,就要停下来,「我奶奶有个,远方的表妹,最近老伴去世,让我们去陪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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