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敛之情(9)

汪大全抽著烟,笑眯眯地看著他,却又不说话。

过了半晌,汪大全怕是看够了,慢条斯理地说,“来干什麽?”

李厉微角了下腰,把兜里的小袋子掏出来,然後把里面的银行卡,存款薄,支票,古钱,玉器,金链子全部抖落了出来。

“给您的。”全部洒了出来,李厉退後两步,看著汪大全说。

“什麽意思啊?”汪大全还是笑,像条老狐狸。

“我哥说,给您的。”李厉眼睛往那些东西溜了一眼,皱了下眉。

“给我的?”汪大全笑,笑岔了气,咳嗽了一声之後斜瞥著李厉说:“好,给我的,就算给我的,可是银代,你舍不得啊?”

“舍不得。”李厉古板地回答。

“啊?”汪大全扬了眉。

李厉没理他。

“为什麽舍不得啊?”汪大全今天看起来脾气特别好,循循善诱。

“我们是来挣钱的。”李厉抿紧著嘴,看著那堆东西,那平时稍显得沈默的眼眸此时有著股赤然的强气。

汪大全从他嘴里听到了刚刚看出来的那个意思的这句话,笑声更多了,烟都不抽了,在椅子上连连笑著。

李厉没理他,沈默地等著汪大全笑意,他好走出去。

“钱我可以给你,你哥抢的地盘我也给,”汪大全止著笑意,还是忍俊不禁地喷笑了一声之後说,“不过,你得答应我件事。”

“什麽事?”李厉警戒地看著他。

“给我老板当保镖去。”汪大全轻描淡写地说,脸上还带著笑,只是深沈的眼睛却一刹不刹地盯著李厉。

李厉却是松了一口气,“霍老板吗?”

汪大全点点头,笑意不变。

“好。”

“回答得这麽干脆,能问为什麽吗?”汪大全彬彬有礼,像那个平时绅士友好的俱乐部负责人。

“有钱。”李厉硬板板地干脆回答。

“哈哈……”汪大全笑得眼睛都出来了,站了起来,走到李厉面前,拍拍他的肩,“那好好休息,过几天去报道。”

说完,就朝保镖拉开的门走去了,边走还边摇头失笑。

李厉却走向了桌子,去收拾别人不要的,他要的东西。

背景里,他父亲是个失意的拳师,经营一家他难产死去老婆留下的农场,只是经营不善後来又喜欢上了赌博,基本上是一无所有还欠债累累,他们兄弟俩是靠著捡破烂,抢东西互相照顾长大的。

这样的背景里,要是不爱财那才是见了鬼。

李厉仔细收拾著那些每一项都可以说出一个故事的财产,收好,放到兜里,这才提步往外走去。

走到门外,一个站著门口的小弟见来往没什麽人,躲过监视镜头用手臂敲了敲李厉的身体,小声地说:“银代哥,你发达了,别忘了提携我。”

李厉犹豫了一下,然後才点了一下头,接著埋头往门後面走去了。

此时,在一间宽大的房间里,大屏幕上,李厉各处角度的面像随著他走动的身影呈现在了上面……“先生……”汪大全微笑著看著那位先生,“您看如何?”

高大的男人看著李厉最後消失在了屏幕上,点了点头,“调他过来吧。”

第8章

李厉休假第三天,黑塌过来了这边,第一件事就是扑向了冰箱。

把吃的全塞进了肚子里,那眼睛才回过点神,慢慢看向了盘腿坐在小窗旁边的李厉。

“银代哥……”黑塌嘿嘿一笑,说:“我阿姆死了。”

李厉无动於衷地听著,没插话。

“我前天出去找吃的,她给房东赶了出来,来了个车子,一辗,人就没了……”黑塌又笑了笑,随即闭了嘴,黑得惨淡的身板坐在那,透著浓重的悲伤。

李厉喝著杯中的剩水,依然无话。

这条街上,多的是朝存夕亡的人,生命就是这麽残酷,谁活著都不容易。

而谁都不是谁的上帝,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这是李厉早就明白了的道理,所以他只是听著黑塌说著,并不安慰。

有些事,不是安慰得了的,越安慰,人就会潜意识更懦弱,只有绝望能让人站著活著。

他10岁不到就要算计他的生活,早就没有为点什麽就心软的感情,连他爱的人他都能毫不在意他的来去,哪有多余情绪可供浪费?

黑塌也没想听他说出话来,说过之後,他嘿嘿一笑,爬了起来,把冰箱里的东西全部揽到怀里,之後朝李厉鞠了一个躬,说了句:“谢谢,银代哥,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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