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30)

怎么想?段晓渝脑子里不禁又浮现出当日吕娟那嫌恶的眼神以及那句严重刺伤了他的话。他呼了口气,努力把这不好的回忆抛诸脑后,慢慢地道:“妈,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我和吕娟,离了就绝不可能再复合!”

“……”

了解他的人都知道,段晓渝说话是很活套的。从来不会把话说死、从来要给自己留下余地,所以很少在他的话里听到什么‘绝对’、‘一定’之类的字眼,现在他居然斩钉截铁地说和吕娟再无可能,段妈妈心头不由暗吃了一惊。

一直以来她对段晓渝的离婚作了各种猜想,净身出户显然是对女方有亏才作出的重大让步。但现在他如此决绝,难道是自己猜错了,竟是吕娟对不起他所以他才不想再要这个媳妇?而财产什么的,仅仅只是不想让孩子吃苦?

如果是这样,那倒也可以理解……段妈妈沉吟着,嘴上问道:“那你……还是要成家吧?也不可能离了就一直单着……”

不待她说完段晓渝便露出一个‘我败给你了’的表情,道:“唉呀妈,我这段时间忙着呢。你别叫我现在思考这种人生大事,以后再说,啊?”连哄带骗地把她弄了出去。

段妈妈气结。孩子大了就是这点不好,你说什么他都是敷衍地‘知道,知道’,父母说的话还不及朋友说话听得入耳。

想到朋友,段妈妈自然而然就想起了武惟扬。武惟扬这段时间跟他们家走得颇近,隔三岔五都来家中拜访。段厅长好品茶,他送了一块茶砖;段厅长好下棋,他也肯饭后陪着杀几轮。世人都是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在上半年那场变故中武惟扬经受住了考验,那时就已获得他们夫妇一致的信任和肯定,于是现在段晓渝这个问题,段妈妈第一个就想到了他。

在不久之后的一次聚会上——也是巧,刚好那几天寒流过境武惟扬有点感冒,在长辈们看来这当然就是没人照顾的下场,于是段妈妈就顺嘴念开了,说:“惟扬啊,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不成家呢?”

“呃……”忽然被问到这个问题,武惟扬真有点不知如何作答。长久以来他只担心段晓渝会被催再婚,还真没想到自己也是别人关心的对象。

不由自主地往看段晓渝一眼,段晓渝唇间正叼着一只虾,闻言也瞟了一眼过来。他眼里有种幸灾乐祸的神情,这神情是如此明显,以至于段妈妈都看出来,便白了他一眼道:“你少这种态度啊。人家惟扬是忙事业才耽搁到现在,你呢?就准备这样单着?人总还是要成个家的……”絮絮地念了一通。

一番话让武惟扬心里颇不平静,忍不住偷溜一眼段晓渝的反应。他想段晓渝头一次结婚时他没有作任何阻止,在经过了这么多事后如果让他再结一次婚……那他真可以去死一死了。

吃完饭武惟扬心中有了打算,临走时便借口‘吃了感冒药头有点昏’。想当然了,出于安全的考虑段氏夫妇也要命儿子送他回去,于是武惟扬如愿以偿,终于有了可以和段晓渝单独相处的机会。

车子开到武惟扬别墅门口,“到了。”段晓渝熄火拔钥匙,淡淡地说。

武惟扬骗得过段厅长老两口可骗不过他,他只是不便当着父母的面揭穿他罢了。

武惟扬没动,以征求意见的语气道:“晓渝,进去坐坐好不好?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段晓渝不语,长长睫毛掩下来,挡住游移不定的眼神。他脑子里有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一个是警铃大作,告诫说‘不能进去,进去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另一个声音虽然微弱,但似乎却更符合他的内心:听听他说什么……也无妨吧……?

第 17 章

侥幸的心理最终占了上风。

段晓渝跟在武惟扬后面进门的时候虽然还是有些缓慢的迟疑,但到底,那一步还是跨了进来。

武惟扬站在玄关一侧,等他进来了便慢慢关上门。那门锁合上的声音并不大,但段晓渝如惊弓之鸟还是轻微地吃了一惊,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该不会是送羊入虎口了吧?!

武惟扬一直看着他,所以没有错过他脸上一闪即逝的慌乱神情。他温言地出示安抚牌:“晓渝,我只想跟你说几句话。”

段晓渝心跳快得都要跳出腔子了,但脸上还是强作镇定地道:“说……就在这里说。”

武惟扬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慢慢地去握他的手。指尖刚触到段晓渝就下意识地一缩,但武惟扬的动作忽然变得格外敏捷有力,被他抓住后他居然没有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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