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记忆(31)

“航空月学术交流——论T型尾翼动气动弹性优化设计”

然后下面,落着一行字。

“授课人:慕承和”

“慕承和?”我俩对视,异口同声地惊呼,然后一起趴在玻璃上,想要看出点什么眉目来。

“你们也认识慕老师?”学物理的李师兄插嘴问。

“给我们代课的俄语老师也叫这个。”白霖比我早一点恢复神智,对李师兄说。

“哦。那可正巧,一个字不差?”

“是啊。”我点头。

我记得他自我介绍的时候将名字写到黑板上的,不会记错。

“难道我们学校有两个同名同姓的老师?”李师兄扶了下他那高倍数的厚眼镜片。

“个字有这么高,”白霖比划了下,“长得……”

在形容长相的时候,白霖皱眉,卡住了,不知道她是不是正在自己的词典里寻找我说的那个形容笑起来很好看的成语。

“长什么样?”李师兄也好奇地追问。

白霖不耐烦地说:“反正就是,比你高,比你帅,比你好看。”

李师兄的心估计被堵了,而且还被伤得鲜血淋淋。

我说:“我们老师说他曾经在俄罗斯呆了很多年。”

李师兄立刻说:“对,慕教授他在莫斯科大学留了七年学。”

我不甘心地又问:“眼睛内双?皮肤白白的?笑起来嘴角会上翘?开的是辆CR-V?”

李师兄斩钉截铁地说:“我们描述的是同一个人。他是我们学校流体力学研究所的教授。”

听到这句结论,我有点石化了。

真的是慕承和。

怎么可能?!

“不是吧?”白霖哀嚎的同时眼睛却在发光。

然后,李师兄向我们描述了慕承和老师异于常人的半生。

“你们不知道他挺正常的。据说以前很多报纸都报道过,不过这些年他很低调,认识他的人就少了。”

“以前看一篇报道上写他智商很高。十五岁就念完高中了,大概因为国内的教育制度的限制,他去了莫斯科大学攻读流体力学专业,二十一岁的时候发表了一篇关于超音速的论文而获得到了茹科夫斯基奖,这是俄罗斯最有成就的一个物理奖项。他在二十三岁拿到物理学博士了。后来他来到我们学校,过了两年又回俄罗斯呆了段时间,好像是图波列夫研究所邀请他加盟。”

等等,这个图波列夫四个字我有印象,于是问:“是不是俄罗斯那个设计飞机的研究所?”

“是啊,”李师兄说,“世界顶尖的运输机研究所。”

“流体力学和飞机能有什么关系?”白霖眨巴着眼睛问。

“空气动力学是流体力学的一个重要分支,最初人类就是靠研究空气动力学而将飞机送上天的。这是慕老师的专攻方向。”李师兄一脸崇拜地说,“他明天要讲的这个T型尾翼是航空设计中的一个重要难题。”

“然后呢?”我问。

“他今年又回来了,还破格评了教授。”

“真的是……教授?”我颤着小心肝,斟酌着问。

“是啊。”李师兄点头。

于是,我一直都在消化李师兄说的话。将一串串事情联系起来,才察觉自己的粗心。

第一次慕承和叫我到办公室问班上情况的时候,他说,我没有给本科生上过课。当时,这句话我直接理解为,他没当过老师。

第二次慕承和到警局来接我和白霖,那个警察对慕承和说,我在报纸上见过你。

甚至是他的心算能那么强,我都没有怀疑过什么。然后,他跟我和彭羽讲那些东西,那个科技馆的馆长也认识他。

那么多那么多的细节都被我忽略掉,真是太粗心了。

和白霖坐车回西区的时候,载着我俩的校园公交在门口调头,又到那个公示栏绕了半圈。借着桔黄的路灯,我远远地看到玻璃橱窗里他的名字,很显眼。

原来,他是那么杰出的一个人,几乎让人感觉在他的背后有一个浅浅的光环。

第二天,我破天荒地旷了半天课,坐车去本部的大礼堂看慕承和的报告会。到了才知道不是想进去就能进去的。

白霖正巧给我电话。

“怎么样怎么样?”

“进不去。”

“啊?不会吧。”

“你把李师兄的电话给我,他昨天是不是说他会来听什么的,而且我也看到有他们系。”

“好。”白霖说。

不一会儿,我终于找到李师兄,好在他们有个女同学本来占了个名额却临时家里出了事,才让我有一个空名额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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