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道(124)

于是,我耐着性子,罗列出跟我回去的好处,又陈列出留在这个暗无天日之地的坏处,最后甚至把如来佛祖和基督耶稣都搬了出来,告诉他,恨人是不好的,仇恨是邪恶的,是要下地狱的。

最后,我发现修是人类物种中的一颗奇葩,简直比中西方恶魔史上的任何妖怪都难搞定,任我说得嘴巴冒烟,他还是坚定地拒绝我,坚持要在丹霞地貌的蛊洞里经营他的渣滓洞。

看着修一脸决绝的俊颜,他甚至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就用一个禁声的手势打发了我。此刻,他会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在想,他真的爱我吗?报复那两个女人,比我们幸福一生的伟大计划还重要吗?

说句限制级的,和他三天前初见那会儿,我还在内心纠结着,岩壁上的小室里床那么小,晚上要怎么睡呢?难道要一个人睡上面,一个人睡下面?!一个人在那儿想着又笑又愁,可结果,原来是我睡房间,他睡另一间小室。好像我们两个以前从没在一张床上睡过,那么自然地把我领进小室,然后理所当然的,去到隔壁小室。

我有点,迷惑了……

“首领大人,刑师回来了?”

好吧,我劝了修整整三天,得到的答案无一不让我想死,至少现在不知是苗人甲还是苗人乙的这么一嗓子,让我有了活下去的理由。去!看看无籽死没死。

无籽西瓜被四个苗子用竹架抬了进来,万万没想到,她那个叫无肠的妹妹,真对自己的姐姐施下煌蛊。那些早已干涸的蚂蝗尸体,和流出的血混在一起粘黏在皮肤上,全身皮肤,竟没一块干净好肉,那场景,直到今天都能让我把隔夜的饭吐出来。

经人介绍,我才知道竹床上的人是我的大恩人,无籽。可想而知,她伤得有多严重。

血肉模糊的脑袋上,眼帘紧闭微微抽动,修走到她跟前,一把撕开她的上衣,此刻,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了。

只见还没有被污血遮盖的胸口上,密密麻麻分布着一个一个的小黑洞,没有血流出来,但在每个黑洞里都长着一颗如同蚕子一样,黑色米粒大小的东西。

“呵……呵呵……想……想不到我都快更年期了,还……还长青春痘啊!”无籽不知什么时候睁开眼,极力克制自己的惶恐不安,她清楚,自己是中了妹妹的蛊,挣扎着告诉我们她还活着,头一歪,又昏过去了。

“那……那个……修啊!” 我小声伏在修耳旁:“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但我觉得……觉得无籽身上的那些东西,好像……好像是活的……”我咽了口唾沫,觉得脸上的血色刷的一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身的鸡皮疙瘩。

“活的。”修淡定以及肯定的点头。

眼睛瞪大了两圈,身上的汗毛一下子全都竖了起来,一股寒气从脚下升起,真的?!这些东西真是活的?那无籽还有命吗?

眼眶猛的就湿了,感觉胸口好似有一团滚烫汹涌的热气在翻滚。从这些东西令人皮麻的东西,本该是出现在我身上的啊!

对于这一切,修似乎见怪不怪了,平静的让那些黑苗把无籽抬到岩壁上的小室休息。等一切安顿好后,又叫我去休息。我当然是不肯的,我要亲眼看着无籽平安无事才行。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的命比别人更值钱,不管你有多富有,或是站得多高,不管你是谁的宝贝,或是哪个世界的主角……都是屁话,谁的命,都是他娘怀胎十月,然后拼着一死给生出来的。!我想,我恐怕一辈子都忘不了无籽!

好吧!我知道无籽还没死,但也不妨碍我小小的感慨一下吧!

修穿了白大褂,端起专业外科医生的架势,用锋利的小刀将无籽和她的衣服完全剥离。露出的皮肤上,圆形的,米粒大小的黑色东西,疏密不均地藏在皮肤下面,它们长得比我们刚才初见时更大了,好像一颗颗黑色的豆子。

我的眼睛紧紧盯着其中的一个,因为过于好奇而贴得很近,在这个距离上,我可以看见蒙着‘豆子’的红色薄膜下,里面的某种灰色的生物,像是母亲胎盘里的胎儿一样,在羊水里沉睡,悠闲地做着无知觉的翻滚运动。

正在这时,我看到那‘黑豆’突然动了一下。是的,我千真万确地看到那颗‘黑豆’在无籽的皮肤下面颤动了一下。不敢相信的惊呆。那些‘黑豆’好像是为了向我证明自己的存在一样,另外一颗‘黑豆’竟也开始颤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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