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道(130)

全身的力道都在她手里拧着,整个人以及其滑稽的姿势在街上陪她遭人围观,又窘又恼,这跟泼妇骂街有什么区别,真是丢脸丢到家了。当时,也顾不得什么恩人不恩人的,一掌推开她,指着她鼻子低吼:“干什么干什么,我和你那什么见鬼的首领已经一点瓜葛都没有了,你还跑了骂哪门子的街,你还管什么管?管得找吗你?”

无籽一愣,怒目圆瞪,那眼神就像亲眼看见我刨了她家祖坟一样,气得连头发都竖起来了,蹦起来就给扇我一响亮的耳光。顿时,整半边的左脸全麻了,接着,火烧一样的发胀。

“是,说得好!就是因为现在没首领罩着了,所以我无籽才敢这样狠狠得拧你的耳朵,痛快的扇你巴掌。要以前,借我十个胆那都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现在,我告诉你,以前你段少爷的好日子到头了,从此以后,我会盯牢你,绝不会让你做……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于是,和无籽生离死别后的第一次会面,在激烈而响亮的气氛中结束。为了保住我还未毁容的右脸,以便用来上课签到和警察查身份证,我愣是一句话都再没跟她啰嗦。把她安顿在学校附近的一处宾馆后,我想她应该很快就要离开的,因为,我和她还有什么牵连呢,就连我们刚才吵架时,彼此都故意地绕开主题,生怕触及到某个敏感的字眼。

对于我和修的结局,她似乎总有话说,但嘴张到一半,硬是又吞了回去。我知道她想劝我,没事的,我对自己说。可是,无籽的到来,就像硬生生的提醒我,你还没想着他……你还没想着他……

原来,思念根本没有界定距离,更不会因为憎恨而减少一分,即使远在另一个世界,即使恨得周身麻木,也能如此清晰、明朗地存在于我的脑海,侵蚀着我的思绪,然后,肆无忌惮地操纵我的喜怒哀乐。而我,就这么在宾馆里和无籽聊着没营养的话,交代她如何用淋浴,如何打外线,然后,回家,呆呆地,漫无目的,坐在那儿,就像一个笑着的躯壳,眼泪都流到了肚子里。

哎……!岁月流逝,我还要为他流多少眼泪……

晚自习的教学楼里,钱帅把整个自习室的美女电话都要到后,就开始在我身边闹着要走,人人都说是大学□了别人,我却觉得,在钱帅身上就是相反。被他闹得没办法,收拾东西走人。

“呸,呸,吃到馊东西了!”角落里,一边女生吐着口水,一边轻松地拉开消防大门走了出来。

我们正好在走廊里和她碰个对面,十步之远时,我觉得她很眼熟,但长发遮住了半边脸,我看不太清;五步之远时,我打了个冷战,只觉寒气逼人,空气中有股熟悉的味道,我闻过太多次,绝对不会错,那是人血特有的腥甜。

极力掩饰内心的不安,装作数落钱帅的样子,一手搭他肩上,边跟他说话,边不着声色的带他靠边走,能离那女生有多远,就离多远。那女生绝对有问题,眼看就要擦身而过了,钱帅那色鬼,好死不死的竟对那女生吹口哨。

“靓仔!跟我来啊!”那女生一回头,用长发遮住一半的脸冲钱帅媚眼一抛,然后,钱帅就跟她走了,拉都拉不住,那力气大的,我马上反应过来,这是着了道了。装模作样骂了一句‘重色轻友’,假装离开,然后,紧紧跟在他们后面。

出了教学楼,走到北坡的树林里,接着树林的掩护,我能离他们更进了,看看地上,连一个可以握在手里当武器的树枝都没有,这帮保洁的,效率太高了吧!

走到树林边缘,再往里走就是河道了,那里蚊虫也多也没什么遮盖物,正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才想起用手机拨打无籽宾馆房间的号码,可通是通了,却没人接,小声给无籽留了言,然后,继续跟……

“靓仔,你喜欢我吗?”走到小河边,长发女生就站住不走了,嘶哑着嗓子问钱帅,“说啊,你喜欢我吗?”

钱帅站在那儿,月光下一副呆滞无神的脸。然后,我最担心的一幕发生了,那女生慢慢转过头来,轻笑着,现在她已不再是那个年轻的女大学生,而是长发垂地,手生利爪,有着火红色的眼睛,和血盆大口的模样。

一只手突然从阴影里冲过来掐住钱帅的喉咙,尖利的指甲一下划出血来。钱帅猝不及防,突然从迷蒙中清醒过来,还没来得及呼救,就被甩了出去,重重地落在一旁的枯草地上。那模样,就像鱼贩子宰鱼时,掐起鱼眼睛狠狠往地上摔,为的就是干脆利落地杀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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