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道(59)

“你疯了,我刚把江红鲤扯上来你又跑下去,你觉得我很闲啊?”躺在河床上,累得说三字喘一喘,手脚全软了。

钱空也好不到哪去,气喘吁吁地笑答道:“我……我把河底的蛊蛇草烧光后,河底裂缝没了蛊蛇草根的掩盖,全露了出来,裂缝越裂越大,我来不及上来,就被吸了进去。”

“哇塞你好拉风啊!”崇拜的话还没说完,翻身一拳就挥了过去,不过此时也没剩多少力气给他了:“你他妈怎么不干脆把内裤穿外面,扮超人去算了!”

“你干什么干什么?发这么大火,疯了啊!”钱帅在一旁看得发傻,等他反应过来把我拉开时,他哥已经被我一边揍了一拳。打完了,砰地一下又倒了下去。

听到身边有悉悉索索地声响,是江红鲤,她坐到我旁边,就着大雨用袖子抹着我的脸,哀声说:“其实,这里根本就没有鬼魂,根本就没有谁想报复,只是蛊蛇草在作怪罢了;我想,这整条河流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不知是在几百年或是几千年前,一场机缘巧合之下,一场大雨,一个略微会施展点蛊术的人,无意间把蛊蛇草落在了这里。后来,蛊蛇草的根封住了裂缝,再经过几场大雨,就有了这条河,就有了这些白白葬送的无辜性命。”

“是吗,真的只是机缘巧合吗?”钱空已经歇息好了,但仍是躺在我身边,把他身上的T恤一把脱下来,在我脸上就是一顿乱抹,然后,又开始抹自己,边抹还边说。“蛊蛇草离不开水,绝不是蛊师随身携带的好东西;况且蛊蛇草靠腐肉为食,又能在饥饿时幻化出人影,所生之处,荣城都要变成废墟,直到最后,人都死光了,蛊蛇草枯死才得终止。我看,若不是怨气冲天,怎会用这屠城的蛊,满城的人都不想放过,哼哼!”

钱空说完,冷笑出声。

“笑什么?”我反感地问。

“这么大的怨气,若是用来喂蛊多好,可惜了,没让我碰上。”

这时,我突然觉得自己肯定是脑袋被门板夹了才会拉他上来。

“那坦然家算怎么回事?”我问钱空。

“他家的事情,你问他不就好了吗?”说完,钱空头也不回起身走了。

“诶,你哥哥性格怎么这么阴暗!快死的时候有心情跟我开玩笑,活过来了又没理由的生气,你可千万别跟他学啊!”还没等他走远,我拉了他弟弟钱帅故意高声抱怨,生怕他听不到。

第 37 章

第二天一早,我们早早去了坦然家,他母亲正蹲在河边洗米,看到我们几个又回来了,张大嘴巴惊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坦然和他年迈的老爹看了我们也是一个劲的皱眉头。

吃了早饭,碗还没放下,就把我们昨晚遭遇到的一切告诉了坦然一家,他父母听了,先是一愣,老两口交换一系列复杂的眼神,叹了口气。

“是我当年造的孽啊……”坦然他爹痛苦地将身体蜷成一团,在自己儿子的催促下,终于说出了实情。

当年,其实村长的屋子,离村妇们洗衣的河流并不远。出事那天,他看到村妇们早早就抱了脚盆回来,却惟独不见自己的老伴和儿子,从那些村妇的眼睛里,村长立马查觉事情不对。跑到河边一看,自己的妻子在河中央挣扎,傻儿子还在那儿指着他娘破口大骂,完全没有援手的意思。

原来,朱大壮他娘把儿子扯了回来,自己却被河底的蛊蛇草缠住,带到了河中央。

村长想下去救啊,真的是想下去救,可自己虽然在河边长大,却根本不识水性,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妻子在河中央一点点失去力气,慢慢沉到河底。

村长在岸边哭得嗓子都哑了,又气又恼,回头一看,自己的傻儿子还在那破口大骂,这些年来积攒的屈辱和压抑在这一瞬间爆发,操起老伴遗留在岸边的打衣棒,一下朝儿子脑门上夯了下去,这一下,十几年的父子情分全都抛在了脑后,村长眼睛里只有愤怒和亢奋。

最后,当他把自己儿子的尸首一脚踢到河里时,脸上的眼泪虽然一直没停过,但心里却好像长长松了口气,整个人解脱了一样,回到家,除了偶尔想念下老伴,也就再没别的了。

江红鲤听完打了个冷战,抱着胳膊挨我坐下,又问道:“那你们知道内城河底的蛊蛇草是怎么来的吗?”

“蛊蛇草?”村长抹了把老泪纵横的脸,思绪仿佛一下飘到远古。

“这只是一个传说,我们小的时候都会听家里的老人讲起当年朱牙镇的传说,只是,没想到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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