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于热带(9)

楼中没有奢华的装饰,规规矩矩的划分成许多房间,这点也很像一个监狱。他在二楼,指着一个房间说:“进去洗澡,然后吃早饭。这是给你换穿的衣服。”

我看着那套衣服,白衬衫和黑裤子,都不是新的,“这是被人穿过的衣服?”我问。

“是我穿过的,你将就一下吧,当然,你不穿也没有关系。”

我接过衣服,进了那间浴室。一夜的奔波让我狼狈的很,虽然浴室里面条件简陋,可终究是聊胜于无。而且这也不是挑三拣四的时候。

我穿着爱德华的大衣服下了楼,一楼的大厅里摆了一张厚实宽大的木桌,爱德华正坐在桌边看着我。我走过去的时候,几乎踩到自己的裤脚绊了一跤。

饭也做的很差劲,我吃了一点后就胃口全无。爱德华却吃了小山一样的面包和肉。

看着他总算抬起头一边嚼一边用餐巾擦嘴,我忍不住说:“爱德华,现在你总可以和我解释一下了吧?”

“好啊。我如此大费周章的把你弄到这里,是因为我们之间存在着不可磨灭的仇恨。”

我又惊又惑的笑了一声:“我和你?仇恨?我把你从门口救了起来,让你留下来工作,难道这个让你很痛恨我吗?还有,你装可怜可装的真像啊!”

“你杀死了我的父母!”他冷静的说。

“……”

我真不知道他在发什么梦呓,我从未见过他的父母。而且,竟然还说是我杀了他们!

“六年前的事,你不记得了?”他依旧是很冷静的口吻。

六年前?我还在国内啊,那时我每天的功课就是闲逛,偶尔读书。可没有去行过凶啊。除非他的双亲是农场的奴隶,也许我曾弄死过两个奴隶?我疑惑的问他:“你的父母,是做什么的?”

“是商人。”

“我想你也许是弄错了,我从未伤害过任何商人……”

“我的父母死于一场车祸,非常惨烈的,车祸!”

我的血液瞬间涌上了大脑:“是那辆黑色的车?”

“正是。”

我着急的站了起来:“那不关我的事,那天是路天白开的车,她的车,我只是坐在里面而已,我什么都没有做啊!”

六年前,路家还没有搬走,一天,路天白来找我兜风,因为她刚得倒了一辆新车。车在盘山道上行驶的时候,她不停的向我炫耀她的车是如何好,如何防弹防爆,我不屑的哼了一声,她以为我在嘲笑她吹牛,就一定要证明给我看,她要去撞前面的一辆小汽车,我说:“你少来了,那种车,力气大的人一掌就能推翻,要你来撞啊?我信你的话,你安稳的开车吧!”

她果然绕开了那辆小汽车,却向一辆黑色的奔驰靠近,然后一声巨响和刺耳的刹车声,我被颠了起来,头撞倒挡风玻璃上,黑色的奔驰被撞倒了左后方,刹车没有刹住,翻翻滚滚的从公路上滑下去了,路天白猛转方向盘,很快就驶离了现场。我又疼又气:“你疯了?这是出人命的事啊!”

“放心啦,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的车不是盖的吧?”她满不在乎。

如果是因为这件事而把我抓到这里给他的父母偿命,未免太令人委屈了!

爱德华做了个手势示意我坐下:“我曾找过你的好朋友路天白,她现在在俄罗斯的一家精神病院里,快要死了。上帝已经替我惩罚了她。所以我只好来对付你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无辜,但是总要有人受到惩罚的是不是?”

“你要把我怎么样?”我愤怒而惊恐,天下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理论?要是那天他也在车上就好了,让他也早早的去见鬼!

“当然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直到你死掉为止。我平时捉到了俘虏,总是把他们卖到甘蔗园里去砍甘蔗,这个活儿很辛苦,他们都熬不过两个月。对你,我不打算这样做。你是不是很荣幸啊?”

我真想把口水吐到他那张故作温和的脸上。

“你就在这里呆着吧,我知道你对逃跑这事很热衷,可是我不是李贺良,如果你敢逃一次,我就打断你的腿,如果不信的话,你大可试上一试!”

我气的要命,抓起桌上的盘子向他用力掷过去:“你,你……我说过我是无辜的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他的头一偏,躲过了盘子,站起来靠近我。

我的肚子挨了他重重的一拳,痛的我蜷缩着倒在地上,然后,拳脚像雨点一样落到了我的身上,我双手护住头,呜咽着想要爬到桌子下面去,他抓着我的脚踝把我拖了出来,狠狠的踢我的下体和臀部,我惨叫起来。下一秒,皮鞭呼啸着抽到我的背上,我痛苦而艰难的躲避着,几乎哭不出声音。我从来都没有挨过打,爱德华的暴力让我以为自己快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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