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离(196)

虽说沈默心里是不断地和乔熳汐较劲的,可又冷又饿的滋味儿他这种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哪里尝过,无奈,只能将单薄的浴袍紧了又紧,实在不行,只能毫无贵公子形象的不停跳着取暖,跳着跳着脚板就一阵阵疼,不觉在心中暗想,说不定这就是从前练摸高跳时捏“小秋”肚子的报应,想着想着,又想到秋瑀宸了,心里更是一阵酸疼,却也忍不住苦涩加埋怨:秋,你在哪啊,你的小默又被你的无良哥哥恶整了。想到这里又觉得委屈起来,就算秋瑀宸在他身边,也一定会恶狠狠的呵斥他要他和乔熳汐道歉,然后再摆出一副谦谨恭敬的样子对那个看着就让人生气的变态狂说什么瑀宸管教无方愿意受罚之类的蠢话。沈默轻轻叹了口气,蠢就蠢吧,这个蠢蠢的教练现在怎么样了呢。

正想到这里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沈默当即站直了身子,张肩拔背的标准动作,虽说没有人会用气宇轩昂这样的词形容一个穿着浴袍的人,但是,沈默的神气到底是得意的,至少在他自己想来是得意的,尽管落在乔熳汐眼里的全是外强中干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幼稚。乔熳汐倒也懒得和他废话,直接走过去将他打横抱了起来,沈默又累又饿体力大大衰退,逃又逃不脱,挣也挣不开,只有一张嘴还来得及骂一句shit,乔熳汐只是淡淡一笑,将他放回地上,转身就走。

沈默这次可着了慌,哑着嗓子叫道:“你去哪?”

乔熳汐却头也不回的向外走,沈默无奈,狠狠地咬了咬牙:“乔学长,你去哪?”

乔熳汐这才缓缓回过头,淡淡道:“半小时后的飞机,回国。”

沈默现在还哪敢耍个性,想央求乔熳汐带他回去,可是又如何开得了口,口中干得发涩,却说不出一句话来,眼看着乔熳汐又要走,他自己也明白如果被留在这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国什么时候才见得到秋,哪里还犟得起来,冲口就是道歉,“乔学长,对不起,可以带沈默一起回去吗?”

乔熳汐瞥了他一眼,径直走出了门,沈默更急,已经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赤着脚就向门外追,“乔学长,沈默错了——”正说着就看到乔熳汐拎着一个小袋子又走了进来,正是自己的行李包,“换衣服!”

乔熳汐站在门外,沈默挑了一套运动衣换上,正换着就红了脸,衣服是换完了,可是,行李袋里连双拖鞋都没有,他该怎么走出这间屋子,正想着,乔熳汐就扔进来一个盒子,沈默打开盒子,连袜子都是他喜欢的阿迪,兴奋的说了句谢谢,乔熳汐却只是冷冷道:“吃了东西再走。”

果然,沈默一出房门就看到已经有人端着托盘等在门口,本以为乔熳汐刁难他又是什么煎蛋煮蛋蛋汤之类的东西,没想到却是他喜欢的小米粥,他看了看乔熳汐,有些踟蹰,终于还是道:“学长,沈默还没有刷牙。”

乔熳汐却只是冷冷道:“一分钟,随你。”

只这样一句话,就将沈默刚才的一点点感激全都粉碎了,他却怄气似的真的去行李袋里将自己的牙具取了出来,将托盘上的食水用来刷牙了,漱口水没处吐居然吐在粥碗里,乔熳汐只是冷眼看着,正当他满口牙膏沫的时候,转身走人了,沈默不敢耽搁,随便的漱了两口就追出去,嘴里还是浓浓的薄荷味道,心里却后悔的厉害,只跑了这么几步,胃就有些疼,他自然明白这是饿的,可是,却终于什么都说不出,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好在乔熳汐并没有因为他的不知好歹将他从飞机上扔下去,可是起飞那一刻因为体力不济带来的强烈晕眩感真是让他鄙视死了自己的臭脾气,却不知道,以后这副脾气更是让他吃了不知多少苦。

无论是什么时候,骊歌永远都是一副温婉高贵的样子,乔熳汐坐在他身边,大概是不方便的缘故,两个人都没有谈图腾这次的变故,而是随便聊些有趣的话题。乔熳汐正笑着讲乔熳沨告诉他的趣闻,不觉就谈到了葡萄酒,乔熳汐笑着道在一次酒会上有人侧斜酒杯45°冒充行家看酒龄,却将橙红色的当作宝贝,完全不明白已经过期了,骊歌也笑着说道现在有很多人喜欢附庸风雅却根本不懂酒,她就曾经见过有个暴发户用Levoville-Las-Cases漱口还自鸣得意,完全不为自己做了这等焚琴煮鹤的蠢事惭愧。乔熳汐听到这里却意味深长的笑起来,淡淡道:“妈,这倒也没什么,我还见过有人一天一夜滴水未进却用饮用水漱口呢。”

骊歌轻声道:“这个人不是大智就是大奸,你留心吧。”

乔熳汐明白骊歌是将这种行为理解成了一种政治手段,他笑笑:“不是的,妈,这个人只是为了和熳汐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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