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离(315)

乔熳汐一阵错愕,骊歌笑道,“刚才的炸药封闭了这里的出口,所以,他应该是,从这里出来。”

乔熳汐转过身,压抑着全部的恐惧和希冀,望着那条曾经走过的曲曲折折的小径,他突然发现居然有一天,自己也会有捧着玫瑰花等在宿舍楼底下的心情,从来都肩负着无数不可负荷未来的少年第一次孩子气地试图摘下一束紫色花朵,却在手指刚刚触到花茎的时候转身,那一刻,第一次相信心灵感应。小径的第一条弯道处,一个几乎不用判断就能知道是他的身影隐了出来。

从来没有一个时候,太阳会像聚光灯一样追随着一个人,金色的阳光照在一片浓黑上,给神秘蒙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辉,乔熳汐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睛,因为在他的身影出现后,小径两旁的树木花草竟全部变成了阴影,难道夜神竟是可以主宰日光的。

文禹落的身影越来越近,乔熳汐的呼吸声却也越来越轻,面对着这样一个人,竟是连本能都可以忘却的。白皙的手一点一点地探出黑布,还是从前一样的纤细,灵巧,他轻轻揭下带了两年的面罩,乔熳汐的笑容中又回复出生命的气息。

“我回来了。”大概是两年未曾开口,声音有些滞涩。

“嗯。”和从前一样的反应,甚至没有一个开口音。等了他两年,绝望的两年,甚至是连死都不敢死的两年,可是如今,只有一个鼻音。

文禹落依然是习惯性的在情人冷淡的回应后宠溺地微笑,浅淡的笑容,却让日光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两年之后,他还是那样美,美得可以让任何一个人窒息,除了乔熳汐。他转过身,擦着乔熳汐的肩膀试图站在他身后,像他从前无数次做的一样。没有告别的离去,出生入死,然后,带着一脸淡然重新回到他身旁,站在他身后,给他他要的一切,无论自己是否给得起。

突然,那个无所不能的似乎永远都漠视着他的无怨无悔的乔熳汐拉住他的手臂,如他惯常所做的一样,强大而暴力,不容拒绝。然后,在他的强迫下,他的背抵上他的胸膛,他可以听到他心跳的声音。文禹落仰起头看自己一向不善表达的情人,琥珀色的眸子中是毫不掩饰的怜惜:我的禹落,从此之后,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站在我身后,好怕有一天,当我回头的时候,终于又看不到你。文禹落第一次违抗他霸道的情人,挣脱他得怀抱,汐,我永远不会用我的背去靠着你的胸膛,那样,你注定将一个人背对着全世界。于是,他转过身,给他的情人只有自己亲自转身时才能看到的美丽笑容,然后,在情人零点零一秒的错愕中以出枪的速度吻上他的嘴唇。

汐,你可知道,这一刻,我等了十二年。

乔熳汐的心理洁癖终于在失而复得的狂喜中被放逐,尽管多年由理智铸造的城堡依然抗拒着情人的炽烈,可是,当他的温润轻触到情人干裂的甚至带着血痂的嘴唇后,突然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习惯于主宰一切的图腾魁首终于放弃了抵抗,将自己的全部交给情人,然后,在他难得的强硬中缴械投降,任由他生涩的舌头予取予求,如同一生一世的痴缠,挣不脱,也不愿挣脱。血腥和甜蜜混杂出一种难以想象的味道,让那个可以在28秒结束39条生命的第一杀手寻求到了一种新的刺激,他放纵着压抑了十二年的欲望,享受着让对方融化在自己口中的美妙感觉。乔熳汐的吻烙着分明的乔熳汐风格,明明舍不得,却总是要佯作推拒,暧昧中流露着浓浓的欲拒还迎味道。于是,文禹落再一次含住他好似退却的舌头,等待着他习惯控制一切的情人反攻。乔熳汐在情人开始喘气的时候接过主动权,重新开始新一轮掠夺,以典型的乔氏风格惩罚着情人的大胆与放肆,然后,在他颤抖的身体的哀求中松口。

乔熳汐用左手拉住文禹落,让他站在自己身旁,神情庄重如宣誓,带着从未有过的虔诚。骊歌微笑着望向文禹落,交给乔熳汐一只木盒子,打开盒盖,两颗一看就年代久远的银质戒指端端正正的躺在里边,戒指内侧是刻得非常生动的蛇形图案。

“妈——”乔熳汐牵着文禹落的手跪在骊歌面前。

骊歌微笑,“图腾魁首的婚戒。还有,你介不介意先替他加件衣服。”

乔熳汐这才发现文禹落身上的一层黑布已经被扯得七零八落,甚至小腿上还有正在结痂的血痕。乔熳汐心疼地替情人披上自己的外衣,不断地自责,文禹落只是微笑,欣赏着情人难得的窘迫表情。

骊歌缓缓道:“我在丹麦替你们买了房子和保险,去那里结婚比法国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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