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对方心里有千百种想法,江逸朗并不介意,
李世季又问:“现在有爱人吗?如果有,不妨也带出来亮相。”
“那样的传言我不在乎。”
“也许你的爱人会在乎。”
江逸朗的眼神中,流露出无限的伤感,更深更深:“他?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什么?”
“我是说,我现在不知道他现在人在哪里,几年前他抛下我走了。”
李世季沉默了,半天,才发出一声叹息。
这一切,也许就是造成今天江逸朗变成这样的理由。
不由自主地,李世季对江逸朗产生了几分同情。
在这一年,李世季把公司要分给江逸朗的所有的奖金,换成了公司的股份,使他成为香江地产的股东之一,也就是说,他们不再是老板和职员的关系,江逸朗变成了李世季的台伙人。
江逸朗事业上的成功,为他带来了大笔的财富,他为自己的母亲在北卫星城买下了一拣房子,让母亲安心居住。
自江父去世后,儿子成为江母最大的精神支柱,眼看着儿子一天天事业有成,人也越来越成熟,江母很放心。
可是她也注意到,江逸朗没有一丝一毫想要交女友的打算。
担心儿子太专注于事业,热心的为儿子安排了几次相亲,但是江逸朗总是冷冷地见过对方,然后冷冷地拒绝。
江母忍不住责备儿子:“难道你一辈子不成家?”
江逸朗看着母亲:“妈,别的你说我什么我都改,我都听你的,只有这一件事不行——我不会恋爱也不打算结婚。”
“你就抱着设计图过一辈子?”
江逸朗想一想;“是,我会抱着一张图过一辈子。”
江母十分的无奈。
江逸朗把原先租住在宁静路的那套居室的房子买了下来,没有改动任何的装修,就住在里面。
有同事去过,都觉得以江逸朗目前的身家,除了那里地带好一些之外,他其实可以住得更好一些。
江逸朗完全不理会别人说什么,也不打算再搬。
只有一有空,江逸朗就会去宁静路上的那个海湾,坐在沙滩上,眺望远方。
大海的另一边,也许许正就在那里。
起初,江逸朗知道许正是在纽约的警署工作,但是不知道具体是哪一个,后来又听叶胜之告诉他,许正被借调去了加拿大,这一下更是音讯皆无。
每当独自走在宁静路上,越往半山走,人越少,江逸朗越发觉得孤单无助。
他多么思念许正那宽厚有力的臂膀。
三年,三年来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刻,江逸朗都无浩忘记许正,无法忘记那双鹰一样锐利的黑眼睛,无法忘记那透明一般孩童似的纯真笑容。
一个人,走这条长路,好累。
又一个春天来了。
香岛市的凤凰山,有很大一片观赏桃林,春天桃花盛开,游人如炽。
同事们相约去赏花,江逸朗如常地没有去。
再美的风景,一个人看有什么意思?江逸朗买了礼物,去探望叶胜之夫妇和他们的小女儿。
小小叶小姐已经五岁了,正准备要念小学。
原先的那个小小毛毛头,现在已经变成了可爱的小姑娘。
把给小女孩的礼物交给她,看着小小叶小姐快乐的自己玩起来,江逸朗突然注意到叫胜之和叶妻都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
“叶大哥,怎么了?”
叶胜之看看妻子,又看着江逸朗:“小朗,阿正他……回来了。”
江逸朗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眼前也是一片空白。
叶胜之的声音在江逸朗的耳边响起:“阿正,他结束了交换警员的汁划,受训完毕,接总部调令返回香岛工作。”
江逸朗听见自己的声音飘忽地问:“什么时候?”
“手续已办好,他后天会正式回香岛市的警署工作。不过这一次,他不是在保护征人组,他在重寨组。”
江逸朗慢慢地应道:“哦。”
叶胜之和叶妻,虽然并不十分清楚江逸朗和许正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已经可以肯定江逸朗爱恋许正,虽然明知不妥,但他们很希望可以让两个人重新走在起。
“小朗,你想不想见他?”
“他,变了吗?”
“听见过面的同事说他一点也没有变。”
“头发还是像刺猬一样?”
“是。”
叶胜之又问:“小朗,你不想见他?”
江逸朗慢慢回答:“不是我想不想见他,是他想不想见我。”
“我会告诉阿正。”
江逸朗低头不语,苦笑了。
回到家,江逸朗取出许正的画像,望着画像中人的眼睛,叹息着。
“他真的没有变吗?一去三年多,没有变吗?那么,他对自己的感觉,也没有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