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鱼和橄榄树(38)

做到眼部检查时,商周见宋元的眼珠子随着他手指动的样子,一下子喷了。宋元恼羞成怒把他扳倒在床上,扯下他系在马尾上的橡筋,玩命儿揉他脑袋。

“我错了。”商周躺在宋元怀里,一边笑一边求饶。

那时赵茜进来,见到玩成一团的二人,先是抽了抽嘴角,满脸黑线,此后猛然意识到他们在糟蹋自己刚整顿好的干净床位,怒发冲冠:“你们两个死不要脸的!快从我床上下来!”

所以那一天,他们只好灰溜溜地拿着盒饭到办公室去回避女实习生的震怒。吃完饭后还想趁她不注意继续,却发现女实习生守在休息室里,说:“除非踩着我的尸体,否则休想上我的床。”

宋元说:“没人想上尸体的床。”

那句话自然是诱发了狮吼,结局就是二人被当垃圾清扫出了八楼。

在沿着向下的楼梯转着圈儿下楼时,商周说和宋元一块儿到哪儿身价都跌了。

“您以往身价也没多高。”宋元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依然是骆驼。叼一根进嘴里,抖了一根给商周。

商周把烟叼嘴里,找不着打火机。

宋元捂着手点燃了一支火柴,吸了一口。见商周找不着,推开火柴盒,火柴也没了。

商周扳住宋元的肩,叼着烟,凑近宋元嘴里咬的烟头,把两个烟头对上了,过了一会儿,终于点着了。

宋元看着他凑近的长而密的睫毛,又看着那些睫毛离去。他转头看向窗外。

商周站在他身边,手指夹着已经点燃的香烟,轻轻吐出一口雾气。

七点多了。天全黑了。每年这个季节,故乡的雪是没有化尽的。今年的春节他们家又是在北京过的,并没有回故乡。

商周过年时也没有回家,留在了学校。

他和家里人关系也不是不好,只是男孩子,对回家的欲望确实要小一些。

宋元又何尝不是。但一整年了,总该去露个面。

武汉的如今,确实是春天了,对故乡来说,武汉是南方。到了这个时候,不会再下雪了。花儿也已经含苞。

宋元想起儿时每年春天可以看见从南方回来的候鸟。而在武汉这么几年,他倒是没有注意到候鸟的影迹。

对候鸟来说,这里算是南方,还是北方呢?

他们靠在窗边,吸完了一支烟。声控灯在灭了之后没有再亮起来。外头的路灯照进来,并不能照亮那个窗台。

烟灭了之后,他们继续沉默着,商周把目光落在宋元的脸上,宋元转过头,也看着他。

他想要说什么呢?

商周伸出手,宋元原以为那手是伸向他的,结果他只是摸上自己没有扎起来的头发。轻轻地抓了几下。

直到楼道里传来咳嗽的声音,声控灯亮了。

商周垂下眼帘,说:“要不要去吃宵夜?”

宋元没有说时间还早这几个字,只是说:“叫上邓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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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上由于邓伟的明推暗阻,商少没有被宋痞子灌得全醉。估计痞子也是考虑到要是醉死了还得背他回去,太不划算了,于是也手下留情了。虽是没有大醉,但商周中等程度的醉法却是邓伟前所未见,几乎从不开口唱歌的商少哼着小曲儿,手舞足蹈喜形于色。邓伟在他身后见他这样,寒毛直竖,心想还不如醉死了呢。

宋元终于再次见到了那种醉状的商周,心里十分怀念之余,变得很快乐。

邓伟说:“为什么我觉得商少自从跟你混了之后,变得很不正常?”

“他以前就这样。”宋元试图洗刷冤屈,“别什么事儿都赖我头上。”

“你跟他熟还是我跟他熟?”邓伟痛心疾首地说:“这几年什么时候见他这样的?好歹他也算不老鸟乐队的一张名片呀,被你糟蹋成什么样儿了?”

这几年是没这样,以前是常有的事儿。

商周在前方住了脚,回头就朝宋元嫣然一笑。

邓伟起了一身鸡皮,胳膊肘顶了顶宋元的腰,说:“还不是你的责任?我跟他同吃同住快三年,怎么就没见他那么笑过?”

商周伸手就把宋元的肩勾过去,口中说:“你怎么尽、尽跟邓伟好?”

宋元安抚着他:“哪呢,邓伟是小妾,你是大老婆。”两人就勾肩搭背地往前走。

邓伟在二人身后,体会到了早春料峭的寒意。就听见商周用和平时差别甚大的略带着一点撒娇鼻音的口气说:“妻、妻不如妾,你这不是摆明了偏爱他吗?”

“好好好,你是妾总行了吧?”宋元还真有耐性,揉着他脑袋,一副宠得不行的样子。

痞子,你那个比喻是不是会把商少导入歧途啊?邓伟的小心肝颤着看两人的对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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