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鱼和橄榄树(51)

他本想一个人去的。

他一直以为,对户外有兴趣的是乔信,张咸右不过是陪他玩儿罢了。

宋元的帐篷是单人帐,既然是两个人,带两顶单人帐不过是浪费体力。于是宋元就把自己的帐篷留在张咸右他们屋,换了他们的双人帐。

第二天早晨起来后,他们去汽车站附近打探去神农架木鱼镇彩旗村的车,被告知只是有去兴山县的车罢了。路上有些被称作“兔子”的人一直在拉他们俩生意。以往出门,宋元不是没上过当,但那天的确找不到直达车,而兔子介绍的车号称可以送他们到木鱼镇,且号称可以包车,一个人四十。宋元想大不了中途换车,也就答应了。

但那辆车在没出夷陵前就不断拼客,为了拼客在某处等待了许久。宋元也知道八十块钱要包车是开玩笑的,只好睁只眼闭只眼。出夷陵区走的不是大道,而是一条小路。那条小路上有个被推翻的石墩。在行经那条路上时,拼客上来的那位大妈一直和司机在吵架。

宋元基本上属于非方言区的小孩,对方言的识别能力很弱。他不能听懂那位大妈和司机在吵什么,只觉得张咸右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宋元问他怎么回事,张咸右起初没说,到终于出了那条跌宕的小路之后说:刚才走那条路是为了躲收费站,那条路上个月刚翻了一辆小面包。

既然坐上这辆车,就听天由命吧。

到了后来,后座的拼客达到了四位。被挤得无处容身的张咸右终于质问了司机。那位司机说:“四十块钱想包车?我油钱都不够。”

由于上来的都是老弱妇孺,他们也不好发飙。

宜昌通往木鱼镇的一路都是山路。山很好,岩山秀木,水却一截一截地断流。张咸右说应该是拦截起来建水库了。被拦截的死水超越了浑浊,绿得发粉,有些令人倒胃口。

下午一两点时,那车停在了兴山县城的路边。车上其他的乘客都下了车。本以为是放放风的二人在下车放了许久的风,发现司机一直蹲路边吸烟,没走的意思。宋元问:“什么时候走?”

司机一口一口地吸烟,说:“你们自己去彩旗村吧。”然后在他们面前摊开手。

宋元以往不是没碰过换车的事儿,但这么被丢下还是第一次。他和张咸右对看了一眼,问那个司机:“您让我们走过去?”

司机指了指马路上经过的某种款式的破烂面包说:“那种车去彩旗村。”

“还多远?”宋元冷静地问。

司机挖了一下鼻孔,说:“几个小时。”

宋元去拿行李的时候,有两个汉子正在他们行李边看着。司机说:“不给钱就想走?”

宋元说:“多少钱?”

那司机站起来,再在他们面前摊开手,说:“一人两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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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说一人两百吗?”宋元转头问张咸右。

张咸右说:“刚说一人四十,包车去彩旗村。”

宋元转头对司机说:“听见了吗?不是我记性不好,您的耳朵有点儿不好使。”

四周聚结了三五个和司机长相有些类似的男人。宋元想就几百块钱你们怎么分呢。

司机收回手,说,“不给钱行,行李留下。”

张咸右说:“报警吧。”

那司机就说:“你报呀。”

两个汉子去抱宋元他们的行李,宋元走上前,揪住其中一个,一个左直拳,把那人打出了两米远,打得跌在地上哼哼。

有人亮了刀子,宋元踢掉那把匕(一一)首,把那个人踹地上,捡起匕(一一)首,放他耳边。提起他的耳朵。

“哎哟哟!”

刀锋贴在耳朵上,那个人开始求饶。

“去,叫辆车,送我们去彩旗村。”宋元踩在那人身上,说。

司机打电话叫车,他们等车的时候,有一辆和他们之前搭的相同款式的车停在了路边。估计又是和他们类似的客人吧。

车上的司机和乘客都下来了,那两个乘客个儿都不矮,宋元用余光扫了他们一眼。

张咸右对目前的状况可能有点儿焦虑,说:“叫了这么久车不来,该不会有什么猫腻吧?”见宋元没反应,张咸右拍了拍他的肩膀。拍到第三下时,手被人从身后扭抓了过去。他吃惊地回头,就见一个长头发的高个儿,穿着带了金属的牛仔装,扭他的手。

以为是司机叫来的打手,张咸右捏了拳头就要挥过去,宋元从旁挡住了他的拳头,示意他往旁边看,叫了声:“乔师兄。”

张咸右顺着宋元示意的方向看,就看见他那个站在两个登山包旁的室友,样子有点儿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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