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刻都是崭新的(26)

石晓红看了武令朋半晌,忽然有点疑惑:“不是说领导给新学生分配课题吗?怎么没摊到你身上?”

当晚武令朋想这件事怎么想怎么想不通,半夜起来在床沿坐了好一会儿,穿起衣服,悄悄出了宿舍。到楼下门廊时,看门的大叔放着收音机里的粤剧,很小声,半靠在窗口打瞌睡。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两点了。

晚风吹来都是闷热的,路灯下芒果树垂果累累,他不能理解心里那种又疼又烦躁的情绪来自何方,在学校里像个傻子一样转了半圈,又到医院门诊楼抬头看,实验室的灯是灭的。

不知是沮丧还是松口气的情绪涌了上来,武令朋开始往宿舍方向走回。经过操场的时候看见有一个人从操场的栏杆上翻出来,那人翻出来后,在下面等着,另外一个女的不太敏捷地跳下来,跳进那人怀里。

两个人抱在一起后就开始拥吻,吻着吻着那个男的就迫不及待地抚摸那个女人的胸部,甚至下身,把腿插到那个女人双腿当中。

原以为他们就要在校道上交合的武令朋吓得赶紧躲在阴影处。踌躇着到底该从哪里走才能不引起他们注意,再往那里张望了一眼的武令朋僵住了。

那个已经有些迷乱地喘息的女人正是杜明明,而那个男的却是陈世贤。

武令朋揉了揉眼睛,凝神又看了一遍。那男的已经把手伸进了女人的裙子,女人轻微地呻吟起来。

正是那两个人无疑。

血忽然自武令朋的脑子中全部流走了。

师兄说现在还没条件结婚,说女人需要安全感,男人应该有负责任的能力时再好好谈婚论嫁。杜明明说师兄说结婚前做这种事不好,说他没种。

师兄文鸟般的笑脸就像少年一样,师兄一个人做三个人的活儿,师兄说不该给老师添麻烦,师兄在雨中失魂落魄地走着,师兄像对待自己弟弟那样对待其实和他一点儿关系也没有的他。除了他武令朋,所有人都在等着师兄的错误和笑话。

包括那个连累师兄莫名其妙地被骂的现在却和他女朋友在大马路上乱搞的人。

泪水自武令朋的眼眶中不可制止地流下,模糊中看见男人解下自己的裤头,掏出东西来就要往女人裙子里放,那个女人发出刺耳的呻吟声。

武令朋擦干眼泪,从阴影中出来,在那两个惊呆的人面前亮出拳头,直接往陈世贤脸上揍了过去,把他打出了几米远,打出了一嘴血。

杜明明惊叫起来,在武令朋要离开的时候却一把拉住他,哭得妆全花了,说:“小武,你别告诉存道,求求你,别告诉存道。”

武令朋推开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17章

第二天第三天,武令朋几乎是一整天没说话,石晓红也罢,许存道也罢,试图问他出什么事儿了,他就是不说。第四天,也就是去东莞开会的那天,武令朋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是在校门口准备出发的大巴前面。那时许存道觉得有人拍拍他的肩,叫了一声师兄。

许存道见到的武令朋理了个很短的头发,眼镜也不见了,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穿着上次他给他买的那身衣服,踩着一双新皮鞋。

由于太整洁了,许存道差点儿没认出他来。

打算同乘一辆车的石晓红差点儿把下巴惊掉了。

“小武,你……”许存道没能准确表述自己的惊讶。

“好看吗?”武令朋朝许存道笑笑。

“多帅一小伙儿。”师兄拍拍师弟的肩,鼓励道。

“你受什么刺激了?”石晓红还在惊异当中不能自拔,他认识武令朋五年,从没见他这么振作过。就连研究生面试,也是挂着一脸胡渣去的,“终于想追哪个姑娘了?”

这句话给许存道听见了,笑着看他师弟,说:“也该找个对象了。”

武令朋红了脸,说:“我,我有喜欢的人了。”

石晓红朝他做了个鬼脸,武令朋知道他会错意了,朝他摇摇头。

“喜欢就好好把握。”许存道再度鼓励着他的师弟。他的师弟在他的鼓励之下却明显的沮丧起来。

大巴门开了之后,他们就上去了。许存道坐了个靠后又靠窗的座位,武令朋在他身旁坐下。许存道问:“不和你同学一块儿坐吗?”

武令朋说:“我,我就想和师兄一块儿。”

车开了很久,中途武令朋有些犯困,许存道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肩上,说你睡吧。那之后,心率一直持续在一百次以上的武令朋困意全无,血液奔涌,就那么一路涌到了东莞。

早先就听人说过,东莞是个娱乐服务业十分发达的城市,东莞人的乐趣就是花钱,东莞的五星级酒店遍地都是。那时没什么实际概念的武令朋在到达那个酒店的时候才知道名声一般是有所依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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