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朋友(8)

“给你们学分就好了。”陈亮说。

“谁知道给不给?”

“不会那么狠吧?你们干了一年多了吧?我们去年年底就该做完了啊?”洪松说。

乔信闷闷地。写论文的事大部分推给了张咸右,改的事情要是再让他做也太说不过去了。可是乔信的任务还有几天后的论文答辩,当然为答辩作的powerpoint也得计算在工作量中。这对做事磨蹭的乔信来说,是一件不轻松的事。

其实组员除了二者外还有一个人,就是张咸右的女朋友林溪。可是她那儿没有电脑,要她进男生寝室来也挺麻烦。

看完电影已经有些晚了。洪松在他们寝室逗留了一会,开了乔信的几个玩笑,得不到热烈反响之后就回去了。

张咸右在其他人还在收拾或者无所事事时先占领卫生间冲了个凉。其实天气并没有热到要冲凉的程度。只是从四月底有一阵子很热之后,就一直用凉水洗澡。

卫生间里只能出凉水的莲蓬头算是学校在修建宿舍时唯一的好心之作--虽然冬天的话对多数人根本就没意义。就连这一杰作,也由于莲蓬头的固定不动,给长头发的诸君造成了许多不便。张咸右就是其中之一。虽然乔信多次表示可以把他的泳帽出借当浴帽使用,但是带着泳帽冲凉对自身的形象实在是太大的损害,张咸右没有接受这一提议。

所以夏天时,张咸右的头发永远是干净的、香喷喷的。

张咸右擦着头发,从阳台走进寝室。

黄彪还在书桌前抓紧时间看着《妇产科学》。明天就要考试但据说他还没有看完书。

同样明天要考试的陈亮已经解除了三角内裤外的所有衣物,准备第二个攻占卫生间。

乔信在电脑前不知在做什么。感觉身边有人走近,抬起头,满脸忧郁。

张咸右的头发遮住了眼睛,擦干头发是需要耐性的事情。尽管如此,他能透过发缝看见室友兼科研小组成员的忧郁。

过了一会儿,在沉默中头发接近干燥。张咸右说:“明天把电脑借我用一下。”

“啊。可以是可以。”非常没有精神的声音,“可是晚上得还我,我还得做powerpoint。”

“我来做。”

“啊?”

“真是受照顾的宝贝啊。”陈亮以超人的精简打扮路过二者身边时,不痛不痒地说。

乔信还想说什么时,张咸右已经出门,去对面的洪松那儿找电吹风了。盯着对面寝室半敞的门以及门里正在被洪松借机敲诈的室友的侧脸,那种不真切的,意图找到什么合理解释的心情被强压了下去。

第七章

五月十一日早上鸭子依然在没有任何人苏醒的时候报时。张咸右作为受害者听见了黄彪起床的声音;不久之后,洗漱的声音就被突然响起的惊人的广播音量给掩埋了。

德智医学院是一个这样狭小的概念,以致于所有的学生几乎都挤在一个和操场差不多大的“学子苑”里住宿。就是因为这个,这所学校的广播台才有如此的存在感。完成每日清晨七时左右的上万名学生的唤醒任务,只需要一个大喇叭就足够。

学校对于让学生在七时准时起床这个提议有浓厚的兴趣,于是投入了足够的资金用于广播台事业的建设。事实是,除了那个隐藏在神秘处的大喇叭之外,每个路灯的杆儿上、每层楼的走廊上都安装了音箱。出于各种原因一再的失踪和被毁坏,仍然不屈不饶地再生的音箱在几年之内,终于成功地站稳了脚跟。于是从那时起,就没有人能够幸免每个工作日早上七时这个所谓的“晨曲”的侵扰。

只是人的素质有差别,对刺激的反应能力也差别甚大。对于少数人来说,这种侵扰只是暂时性的。翻了个身之后,外界的干扰又不复存在。虽然学校不吝血本的目的本来是斩草除根,一个不留(床)。

八点之前必须到和协医院妇产科报到,七点十分起床事实上已经不太来得及了--可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虽然和唤醒者的能力有关,七点十分乔信能够起床,已经是很了不起的进步了。

乔信一边眯着眼睛刷牙,一边拿空闲的手胡捋他那永远差一步接近完美的发型的时候,张咸右已经收拾妥当。考虑到时间还早,加上依惯例,室友不可能在二十分钟内搞定,他去了一趟厕所。

乔信在洗头的时候--也就是把头放进温水盆里利用水湿塑造发型的时候,厕所传来冲水的声音。然后是厕所门那生锈的插销拔插了几次的声音。因为太过用力,而显得和平时有些不同。

“怎么了?”乔信从脸盆里抬起头,右手抓着滴水的头发前端,问那位和插销生气的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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