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狐自家中来(271)

陈霁仰着脑袋,看着身前青狐活气的脸,心里泛上一股安定的满足,她走前一步,环臂抱住青狐的腰,将自己的脸贴上他的胸口。

噗通,噗通。

那是他的心跳声,稳健有力,安稳地叫人忍不住红了眼。

青狐抱紧陈霁,下巴枕在她的发顶,微微笑,“怎么了?”

陈霁用脸蹭了蹭他的胸口,闷声说道:“青狐,我们回家吧,现在就回去。”

没了牵绊,没了阻碍,回家的路,一路顺风。

还是那条小巷,还是那栋自建的民居,四楼的阳台上,花花草草摆了一堆,一到台风天,叶舟便忙不迭地召唤着人去搬花盆,然后郑老太太就摇着蒲扇出来警告她以后不许在阳台上养花养草。

巷子口的大黄狗一看到青狐就吓得夹起尾巴四处逃窜,青狐呵呵笑,牵着陈霁的手,走上自家门口的小路。

对面楼的邻居婶婶正在阳台上晒被单,瞧见他们俩,笑道:“诶,你们俩回来啦?去的可够久的啊!你们外婆说你们俩去参加夏令营了,我还想着这么大的孩子参加什么夏令营,结果你妈说有一种夏令营叫做仅限成人,少儿不宜,可把我乐得哟!”

青狐是街坊邻居里出了名的妇女之友,这会儿仰着头笑得跟朵向日葵似的,“婶婶!你别听青青妈妈瞎说,我们其实是出国考察去了,项目的名称就叫做探讨宇宙之源,论述了……”

他的话还未说完,自家四楼阳台上乒乒乓乓一阵响,然后,叶舟的半个身子探出来,还未说话,四十多岁的妇女已经红了眼,半晌后,她嗷嗷叫唤道:“我的老天爷,你们可回来了!”

客厅的玻璃窗哗啦被推开,郑老太太单独霸占了一个窗,怒道:“怎么才回来!是不是顺道去哪玩得乐不思蜀了?”

老太太隔壁的窗口上,陈净隐和林岳白推推搡搡地挤在一处,两张年轻的脸激动地变了形,一个嚷着姑姑姑姑,一个叫着姐姐姐姐,吵得人耳朵疼。

陈霁的家门钥匙早不知道丢哪去了,她还在想怎么都没有人给下楼开个门的时候,一楼的铁门咕噜咕噜被推开。

陈曜嶙站在门内,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历练归来的女儿和……呃,女婿,笑道:“午饭已经做好了,有鸡肉,但是没有鸡汤,你们是要先吃饭,还是要先讲故事?”

陈霁与青狐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笑道:“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有狐》后记

我写完了这个故事,或者应该说,青青和青狐的故事,结束了。

从2012年7月21日到2013年6月21日,差一个月整整一年,将近四十五万字……说出来,满满的都是泪啊TAT

嗯哼,进入正题,来谈谈人生。

去年夏天,我的职业生涯进入转折,我升职了,我以为我要迎来我的新人生,可是我渐渐发现,所有的转变并不一定都是朝着前进的方向,它也有可能是后退,虽然我的工资确实涨了,但是我的生活,却渐渐跌入一个我至今不敢回想的谷底。

去年入秋以后,我开始莫名其妙的生各种病,发各种炎症,从头到尾没有一个地方是舒坦的,可是去医院体检,医生又说你健康得完全不需要来医院。

然后我发现,我应该去看的可能是心理医生。

那段时间不管是工作、家庭还是爱情,都面临着很多可怕的挑战,我一度觉得自己就要崩溃了,深夜独自走在街头站在红绿灯下嚎啕大哭的记忆,想想就觉得可怕。

也就是在这样的心理压力下,我写着青青和青狐的故事。

迷惘、矛盾、不知何去何从,他们时时都在冲破命运,却又总是深感力不从心,谁不想得到幸福人生呢?可事实是,我们大部分时间里并不是在享受生命,而是在应对生命,而且越往后,越疲于应对。

学业压力、经济压力、人情压力、家庭压力,不同的我们有着各自不同的压力,有些隐秘晦涩的心事我们甚至找不到倾诉的对象,便只能积压在心里,最终成为吞噬自己的黑洞。

我不相信世界上有绝对积极快乐的人,就像我不相信世界上有绝对消极痛苦的人,很多时候,我们只是缺少了选择的自由。

身不由己大概是现代社会里稍微有点自由意识的人都会感受到的痛苦吧?

很多时候,如果能够自由选择,那该多好。

最近翻了本书,书名叫做《亲爱的安德烈》,是龙应台和她儿子安德烈的书信集,里头有封龙应台写给儿子的信,叫做《给河马刷牙》。

“对我最重要的,安德烈,不是你有否成就,而是你是否快乐。而在现代的生活架构里,什么样的工作比较可能给你快乐?第一,它给你意义;第二,它给你时间。你的工作是你觉得有意义的,你的工作不绑架你使你成为工作的俘虏,容许你去充分体验生活,你就比较可能是快乐的。至于金钱和名声,哪里是快乐的核心元素呢?假定说,横在你眼前的选择是到华尔街做银行经理或者到动物园做照顾狮子河马的管理员,而你是一个喜欢动物研究的人,我就完全不认为银行经理比较有成就,或者狮子河马的管理员‘平庸’。每天为钱的数字起伏而紧张而斗争,很可能不如每天给大象洗澡,给河马刷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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