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给我一半的爱情(41)

他大笑,“干净,利索!”

我也不推辞,“谢谢夸奖!”

这两天我每天都去教室对着空荡荡的教室讲课,有时候觉得乏味,自己坐在座位上对着自己的课件发呆,四月的天暖洋洋的,把窗户打开,微风带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弥漫了整间教室,骨头微微的苏软,春风熏人欲醉人。

真好,春天来了,身边若是没有相依的温度,来自自然的拥抱,一样温暖。

就在温暖的驱使下我居然睡着了,迷糊中就听到风吹动讲稿“哗哗”的声音,然后忽然一下子声音都消失了,只有太阳晒在脸上的温度还在。

我一下子惊醒了,却看见何彦非站在我旁边,他笑道,“你要睡觉也把窗户关上。”

我含糊不清的“哦”了一句,“何老师下课了?”

“叫我何彦非吧,何老师听上去怪怪的,总觉得我教过你似的。”

“谁说没教过,我还霸王了你半节课。”

他淡淡的噙着笑容,目光却一直落在我的讲稿上,他随手翻了几页,欲言又止的样子,良久他指着我的签名对我说,“……你叫什么名字,这字怎么念?”

“莐……跟沉同音。”

“好生僻的字啊,这名字谁起的?”

“我爷爷,他没事翻字典给瞎翻到的,他觉得顺口又可以顺便卖弄一下自己的学问,其实这字生僻还容易读错,所以教过我的老师基本都没念对过,他们都念‘沈’,还有的老师为了不念错干脆不点我回答问题。”

何彦非舒了一口气,好像很庆幸的样子,“……我也差点念半边。”

我抓起笔,在纸上写下两个字,“猜猜念什么?”

他面露难色,“不干!不上当!”

我哈哈大笑,“你是不是不敢念半边,那就对了,这次是个地名,叫盱眙,不是于台。”

何彦非也笑起来,笑意从嘴角一点一滴的蔓延到眼底,他连说,“受教了,受教了。”然后抬手看了一下表,“快上课了,我先回教室了。”

我点点头,他走到门口,忽然转过身来,“施莐,讲课时候要多笑笑,你笑起来很好看,还有,课配上图片会生动一点。”

门把被拧开一点,发出金属相错的声音,他的声音迟疑了一下,我隐隐约约的听到他说,“加油了,祝你好运。”

可是口气怎么那么悲壮,好像等着我去跳火坑一样。

事实上,教师委员会比那火坑还难跳。

除了VIP部的我和另外一个教数学的男生,剩下来坐在准备室的花花绿绿的男女都是大课班的,我拣了个位置坐下来,旁边一个女生嘴里叽哩咕噜不知道说啥,好像是棒子语,我奇怪的瞅了她一眼,她也抬起头看我,“没错,我在说棒子语。”

真坦率,我艰难的笑笑,“……思密达之类的?”

她长得挺清秀的,脸却绷的紧紧的,很不耐烦的样子,没抢着跟我搭话,倒是用手指敲了一会桌子,愤愤然,“……死棒子思密达!”

我忍不住捂着嘴笑起来。

后来才知道,这个姑娘叫秦可书,还没明事理之前就被爹妈打包到韩国去留学,学了门化学一直读到了博士,姑娘不乐意干了,一来讨厌棒子人,二来讨厌棒子国没猪ròu吃,于是赔了点奖学金回国来了,回国来也没出去找什么正经工作,化学这行业是觉得太伤身体不想干了,于是跑来教韩语,按这姑娘的话来说就是“用最恶心我的语言来恶心我的同胞,真是让我情何以堪啊”,所以她每天都要咒骂一遍棒子。

之前碰到一个活泼话痨的钟宝瑶,现在又来一个喷人爱国小愤青秦可书,这新西方真的是藏龙卧虎的火坑啊。

抽签的结果非常糟糕,我居然抽到了第一个,看着那个大红色的一我心里就发怵,不知道怎么的浑身都有点发抖,偏偏那边又有人在喊,“谁是第一个,第一个是谁,过来,准备时间还有五分钟,第一是谁?”

手心都凉到了透底,往讲稿上一抹,都是冷汗。

众人嘻嘻哈哈的寻找那个倒霉蛋,而我这个倒霉蛋竟然紧张的都没了反应,秦可书凑过来看了一下,一把就把我的签抽走了,喊道,“唉,我第一个。”

我震惊的看着她。

她翻翻白眼,很不屑的样子,“怕什么,不就第一个去送死嘛,喏,我最后一个,反正我下午还有面试,讲完我就得跑,省得我先去面试还匆匆忙忙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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