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流年遍开花(60)

“你这个小脑袋里整天想什么东西啊,好了,穿好衣服,先去吃饭吧。”

闹了半天已经很晚了,冬天的路上行人寥寥,从医院出去之后转到马路边上的小食街上还很热闹,熏烤的ròu串味袅袅的飘散出来,我情不自禁的深吸了一口气。

“现在你不能吃这个,等等再说吧。”

真是讨厌,想什么都被这个家伙看透了,顾宗琪把我领到一家粥店,点了一碗八宝粥给我,我本是不喜欢吃这类软绵绵的食物,可是大病当前什么都没胃口,便一勺一勺的磨磨唧唧的往嘴里送,旁人看来这样十分纠结,顾宗琪倒好,在我面前开开心心的吃红烧牛ròu盖浇饭。

我一边吃一边有些心不在焉,勺子悬在半空中,我想,这世间怎么这么狗血,变化的太快让人接受不了啊,几天前我还把顾宗琪当成是超市里的速冻食品,准备把他封存起来雪藏的,现在他就坐在我面前浓情蜜意的比巧克力还甜蜜。

他这样的男人,会把温柔织成一张网,悄然无声的网住一颗心。

然后我就一口把勺子含在嘴里,愣了一会,看门口那个人也看着我,我一下子忘拿出来了。

连忙举起手,象征性的挥挥,“好巧啊,童若阡。”

差不多在我快要遗忘的时候,他又跑出来打酱油,我忽然想起这是童若阡和顾宗琪第一次面对面的直接接触,觉得兴奋又难堪。

他冲着我笑笑,“恩,好久不见。”

顾宗琪也顺着声音看过去,目光之处坦坦荡荡,两个人互相点头致意,风轻云淡的一点面红耳赤的窘态都没有,我们都没有再说什么,白晃晃的灯光下,他站在五米开外的地方,还是那种平和寡淡的姿态,一如他曾经的骄傲一样。

因为我现在仍然很难定位我对童若阡的感觉,大概仍是那种骄傲,他用他的骄傲生生的刺伤了我的骄傲,我却恨他不起来。

若是那样的骄傲可以变作一种资本,需要旁人的仰望,那么喜欢和爱就变的更加的心计。

忽然一种奇异的感觉从我心头涌出,前尘往事不可抑制的涌来。

他是来取外卖的,付了钱转身就走,我站起来,对顾宗琪说,“我有话跟他说,等等。”

顾宗琪仍是微笑的,那双眸子温情的深邃,点点头。

冬日的夜晚,天黑的透彻,处处显得斑驳凄冷。小食街流转的灯光,给人已经是深夜的错觉。灯光落在童若阡的身影之外,使他的身影更显瘦削冷漠。

有多久,我都没有好好看过曾经这个最熟悉的陌生人,曾经他的怀抱的温暖,亲吻的甜蜜,还有那一并而来的回忆,都是桎梏我的绳索。

我忽然想起,那些无休无止的冷战中,年少的淡漠中,我们两个人不断的用自己的骄傲来刺伤对方,他用书本来冷落我,我用其他的男生挑衅他。

时隔这么久,才觉得年少时候的荒唐无知,以为任性和取闹才是爱一个人的方式。

也许真的不是不喜欢,而是已经没有喜欢下去的力气了。

他站在我的面前,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有话跟我说的。”

我也笑道,“我们似乎好久好久没有这么剑拔弩张的说话了,那么我先来吧。”

我想了想定定的看着他,“对不起,童若阡,我想,直到现在,我才能不带任何私人感情的跟你说话,之前……怎么说呢,我做不到。”

“现在是因为那个人?”

我点点头,“恩。”

他微微笑,“所以呢?”

“所以现在可以毫无芥蒂的把你当作一个——曾经有过的朋友,或是现在的,也许是将来的,但是我不知道,也许我会只是会在逢年过节时候想到你,也许……我不知道。”

他看着我,好像很久以前那样,他说话时候总是有种漫不经心的松懒,可是这次却难得的专注,半晌他突然笑出来,“喻夕,你记不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话,好像是我们刚开始恋爱的时候,我们第一次为了一件小事而争执,谁都不肯妥协,后来不知道是谁先低了头,我跟你说,喻夕,其实我们这样不好,我不懂得疼人,而你适合一个更加包容你,甚至无限制的宠你的男人,看来现在被我说中了。”

“也许你不需要地位或者金钱,但是你要的爱,比任何人都多,我给不起,所以只好放弃。”

路边有车辆开过,大片的光芒倾撒在他的身上,转瞬即逝,我忽然忆起我和他,认识已经七年之久,连那么亲密的恋爱时分,都不如现在,我对他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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