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流年遍开花(7)

有一次我问他,“你都赚那么多钱了,干嘛还要过来念研究生?”

他很干脆的回答,“我怕哪天大盘崩了,我奔驰进去裤衩出来,有了硕士文凭,起码我还可以去大专当个英语老师,不至于没饭吃。”

我当时就很敬仰了,连后路都想好了,怪不得这么勇往直前的。

他叫住我,愁容满面的,我以为是今天股市跌停了,连忙问到,“怎么了?赔了?”

我师兄说,“哪里啊,要是赔了我就没这么烦神的事情了,喻夕,你帮我个忙行不,我表叔家那个小妹妹要住院,但是东华医院那边说没c黄位。”

我问咋回事,我最近挺怕人生病的,尤其是小女生。

他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刚才查出是rǔ腺纤维瘤,要做手术的,可是普外那边说没c黄位,给拒绝了,手术起码要延期一个星期。”

“多大?”

“十七岁。”

我立刻就同情心泛滥了,我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肝胆外科的值班室,然后得知我干爸在医院参加会诊呢,我立马就拉着我师兄去东华医院。

结果我忘记我手上还拎着那幅向日葵。

然后就被误解了,我干爸会诊完一看到我手上这个玩意,以为是我师兄给他送礼来着呢,脸一板一吼,“干嘛,拿回去!”

我翻翻白眼,“少来了,我老板给我的复制品,你以为我给你送礼来着呢啊。”

他“哦”了一声,然后仔细听我师兄把事情讲给他听,然后他又火了,“普外什么没c黄位啊,就是指望病人给送红包的,医德败坏!”

我干爸的嗓门实在是太大了,医生办公室的主治和实习生都被震的头发一竖一竖的,我觉得他这么一吼过之后,起码一段时间内肝胆外科没人敢收红包了。

然后他就打电话给普外的主任,没两分钟那边给消息,说是马上就可以办理入院手续。

我和师兄都笑了,可是我干爸就更气了。

于是他开始把那些手术安排重新看了一下,提前了好几个,也延期了好几个。

我陪师兄去办理入院手续,然后他家人把小妹妹送了过来,小女孩很可爱,花季一般的年龄,现在却穿着松松垮垮的病号服,名字和病史被贴在护士站上的看板上,医生护士统一叫她58c黄。

她连课本都带过来了,可是每时每刻都在说话,掩饰自己的不安。

她的主治医师给她开了很多化验检查的项目,主要是为了确认各项指标都正常,才能安排她的手术,不知道是不是干爸关照过的,小护士都挺热情的。

房间离医生办公室挺近的,我一向是在东华医院走动惯了,觉得没啥作为病人家属的禁忌,然后就往那边体重秤上站了过去,然后就听一个小护士斥责的声音,“家属不要到这里。”

然后我发现自己的向日葵还拎在手上,肯定加重了我的体重,准备放下来的时候,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没事,她是我朋友。”

轻了一点,我心满意足的走下去,一抬头,就看见那张很帅的脸。

我真的很惊讶,直接就把向日葵举起来指着他,“你怎么还没回家,不是早交班了嘛?”

他温柔的笑笑,“我刚上课回来,准备回家了。”

我不置可否,他反问我,“你怎么在这里,你妹妹还好吗?”

“我陪别人来的,58c黄。”我故意给他时间去想想,结果他不负众望,“刚才入院的,刘施瑜,女,17岁,rǔ腺纤维瘤?是韩医生的病人。”

我很是佩服他,不是自己的病人记性也那么好,简直可以媲美电脑上的医生工作站了。

于是我问,“什么是rǔ腺纤维瘤?是良性的吗?一定需要手术切除吗?”

我又变成了好学宝宝,其实我是挺害怕自己也得这个鬼病的。

那时候放杨千嬅和任贤齐的《天生一对》,电影里杨千嬅被查出有rǔ癌,被迫切除,之后我们学校医学部就开始大肆的宣传防治rǔ腺癌。

我还记得赵雅芝,李小冉,吴佩慈全裸的照片啊,多么的香艳,那个粉红丝带的运动,多少明星都为之献身,于是我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我回去就缠着童若阡问他什么是rǔ癌,怎么能检查出来,他又递给我一本外科学,说如果我有兴趣就自己去找吧。

那次我是真的火了,我把书摔回去,头也不回的走了。

然后我就受到了他的短信,密密麻麻的,把rǔ腺癌所有的知识都打了上去,足足收了三分钟才收全了,我糙糙看了一下就把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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