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离港(106)

戚美珍疑惑,“我还需要回避?”

他不语,请她出去的意思昭然若揭。

“大D哥做上话事人,行事举止都大变样。好,我懂,我走就是。”她自嘲地笑一笑,端着那杯他不愿意接的茶,带上门离开。

那边人等久,却没脾气,依旧笑嘻嘻,“恭喜恭喜,大佬新婚,今晚预备大战三百回合,要不要先来一罐伟哥撑场面?”

陆显心烦,“有话直说。”

“OK,OK,我不吵你。不过你的小心肝小宝贝今日勇闯警局,还邀邓Sir共度良宵,好犀利,你要当心喔,大D哥。”

“谈了什么?”

“谈什么我不清楚,但邓回来之后面色凝重,等几天就会有下一步动作。”

“你盯紧。”

“D哥,你到底搞不搞得定?不要为个妹妹仔,赔掉自己,我是走偏路,没得争了,但想要你那个位的人不少,你自己考虑清楚,免得玩出火,因小失大。”

“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自己小心,有事再联系。”

陆显变与未变,只有他自己明白。

而温玉孤身一人坐在偌大拘留室里,三面冷墙与铁栅栏围住她的小小天地,每一声脚步都如同踏在心里,沉甸甸压迫,越来越近。

泛蓝的画面,只差罗兰姐(注)穿民国装绣花鞋,就可演一出午夜惊魂。

52挣扎求生

皮鞋底敲击水泥地,哒哒哒,是催命符冷冷雨夜中逼近。

她在她轻易得来的三千尺豪宅——无人驻守的拘留所里畅想本港在东西方政治文化冲击下可否走出困局另辟蹊径,拼出一片天地,她化身为头顶光亮大肚流油的政治家。

周边多少浮华,不如蜷在小c黄睡过这一夜。

然而铁门将他分割为不完全的影,一身裁剪合体黑西装,修饰整齐的短发,再配合一张无可挑剔脸孔,隔五米间距,右手cha兜,拧紧了眉头,对监房内半躺着的温玉做深切研究。再继续,大可写八千字论文,交给中文大学社科系老教授。

《论一个女人的喜怒无常》,最滑稽是署名陆显,满纸愚昧无知。

越晦涩越深究,他立志要读懂她。

警员按下开关,闸门滑动,他上前来,带一身烟酒香水味,拖她手,“班房住过瘾没有?现在跟我回家。”

温玉翻过身来,睨着他,上上下下打量,嗤笑,“英俊潇洒,官骨仔仔(注),看来陆生今日很得意,忘了祝你与戚美珍,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抬头望一望空无一物的天花板,目光再次落到陆显狭长深邃双眸中,“我记得也是在警局,你给我斟茶道歉,我祝你冚家富贵。我好好奇,陆生你为何没有斩死我?”

陆显答,“因我中意你,想抓你回家养在地下室。”

温玉的笑容惨淡,更大可能是被苍白日光灯染成不带血色的凄凉,她低声叹息,说给自己听,“早知如此,我绝不靠近天台半步。”

电压不稳,灯闪一闪,似乎也在嘲笑她的落魄。

而陆显要带她走,一把拉起她,“有话回家再谈,你见过谁在监狱诉衷情?”

她靠着他,笑笑说:“怎么?陆生也会怕?”

陆显扶住她,感慨,“不怕蹲监,只怕你一个。”

长长走廊,他牵着她的手,似乎要走过漫长一夜。

通道尽头,关师爷办好手续,只等签字。

但陆显先她一步,确认书上大笔一书,龙凤飞舞陆显两个字,停在监护人一栏。

还有什么事做完为等她惊讶神情,请一次性出示。

“你几时成我监护人?”

陆显握紧她的手,先一步在前,头也不回地说:“你不如猜猜我从你爹地妈咪手中花多少钱买你。”

车上一路低气压,两个人各自憋一股气在胸口,关师爷坐副驾,战战兢兢不敢多话,只盼司机猛踩油门,提前抵达。

凌晨三点,尤美贤与温妍终日无事早早入睡,客厅空无一人,温玉被他一路拖行,最后甩在棕红色皮沙发上。

陆显脱掉上衣,扯散领带,本该是耐性用尽时的随手之举,配一张英挺俊朗的脸,太阳神的身躯,却能如此迷人,引人犯罪。听关师爷汇报,“已经跟事主、警方都交涉好,温小姐未成年,不会留案底。”

“她还小,不能留污点。”他心烦,拿住一盒烟,抽出一根来又扔开,烦闷扥不到纾解,濒临爆炸。

关师爷点头,“我明白,一定办好。”

温玉却在一旁忍不住笑出声,冰冷的利刺一般的讥诮,对准他心口。“不留污点?这句话你来讲,未免太可笑。我已经在你精心安排下背上一级谋杀罪名,除非逃到巴拿马,不然欧亚北美都与本埠签有引渡条约,天涯海角都抓回来认罪服刑。我这样讲,你如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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