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离港(146)

答案就在心中,又何必追根究底揭开伤口鲜血淋漓。

温玉很想哭,但她没有资格。

她要喝完一盅鸽子汤,哼一首童谣,十点前入睡。

你一直是我生命中永远都不可能重复的一场遭遇。——安·兰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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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天,温玉拒绝了段家豪援手,将要提早离开这座城。

她的行李不多,一个背包一只二十四寸行李箱而已。红色Taxi在酒店门口等客,一辆接一辆,错过这一个,等五分钟,还有下一趟,因此你听过谁去珍惜Taxi?不是唯一,由此滥情。

顾少在酒店大堂等她许久,白衬衫卡其裤,顾姓男士身材纤长面目清秀,与古惑仔比起来更像大学教师,气质儒雅,礼貌周到。

“要走?”见她下楼,不过笑一笑上前,似对待远行老友,山长水远都诉尽,现在送最后一程,反而云淡风轻,波澜不起。

温玉点点头,“多谢你来。”

顾少递给她一只文件袋,说:“保重。一路顺风。”

温玉捏着薄薄纸袋,抬头看他,“是什么?”

他推开门,撑起伞,遮住她身后风和雨,还有咖啡厅另个一人的孤独,“他说原本温小姐生日就要交给你,但事忙,才拖到今天。”见她沉默,便补充,“温小姐,聪明人不同自己赌气。”

她轻叹,接过纸袋,“多谢。”

雨越下越大,台风“朱莉”带来大雨倾城,顾少为她打开车门,最后再道一声珍重,她点点头说感谢,未曾有片刻踟蹰。

砰一声车门紧闭,将滂沱的雨和雨中人模糊面庞斩断,这里离机场二十三公里,四十分钟车程,却可以被留恋掐算成分秒,点点滴滴缓慢流逝。

显的茶已经凉透,温玉的车已经驶离这条街。

她未能回头,他也不曾挽留。

心意乱,找不出结局。

顾少湿了半边肩膀,点一杯热咖啡,笑着问他,“就这样?喂,大佬,你挺不挺的住?”

显一仰头,喝光一整杯冷茶,不耐烦多话,“少管闲事!”

顾少只是笑,意味深长,让人心烦。

车内,温玉拆开纸袋,三份文件,属于她的瑞士银行户头,一份个人基金,以及一幢温哥华旧楼。她看一眼便收进背包,心中五味杂陈,只好去看窗外,扑通扑通义无反顾撞碎在车窗上的雨滴。

忽然疑惑,“先生,我要去机场,你是不是该向左转?”

谁晓得司机不过从后视镜里沉默地瞟她一眼,并没打算回答。

温玉警觉不对,要在十字街口跳车逃生,但司机快过他,一转方向盘驶入小巷,停车,从驾驶座转身,一柄黑枪对准她,一张再平常不过的脸,鼓点似的雨声中刺痛神经,眼神如刀锋,劈出步步紧逼的焦灼。

他语调平稳,劝说她,“换我是你,就乖乖听话,省的受苦。你说呢?温小姐。”

他知道她是谁。

温玉眉头紧拧,眼前情形见所未见,找不出紧急预案。对方有备而来,为复仇或为勒索,她还要顾虑肚子里才发芽的小胚胎,无计可施。

“你想怎样?”

他把手铐与胶带扔给她,晃一晃枪口,示意她听话,“封住嘴,铐上手铐。温小姐太聪明,没有这些我哪敢转过去开车。”

“你想要什么?”

“不用急,你很快就知道。”

他将她带去旧城区一栋老得斑驳的楼,一层住四十户,龙蛇混杂。

推开2o69,温玉被塞进杂物间,身边装满凌乱的鞋与破旧的胸罩。穿红袜的妓*女还在接客,男人一身肥猪ròu颠得小c黄吱吱呀呀乱叫,压在下面的女人一面看表一面嗯嗯啊啊呻*吟,肥硕的rǔ*房似注了水的ròu,飘来飘去,被肥佬握在手里捏得要爆炸。

她隔着一层廉价珠帘看过来,温玉立刻闭上眼转过身,正对一旁抽烟的绑架犯。

嫌恶地皱了皱眉,忍耐,她没资格告诫他不要再孕妇面前抽烟。

又过五分钟,肥佬终于结束,心有不甘,扔下三百块,提起裤子,猪一样喘着气离开。

女人盘着腿坐在一团脏污的c黄上数钞票,嘴里叼一根烟,花了妆的黑眼线睨过去,“死鬼,终于知道回来?”

他从杂物间走出,抢过她嘴里的香烟含在自己口中,手里还拖着戴手铐的温玉,“不是叫你别再接客?”

“不做生意从哪里来钱?难道你养我?”她理直气壮,仰着脸娇娇地笑,斑驳的粉底下隐约透出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一张嘴带着浓重乡音,白话还未讲熟练,被人叫北姑,名副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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