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何欢凉(298)

“现在才试着去了解我,会不会太晚?”他终于开口,目光平平的看着她也略带着一丝醺意的脸颊,冷笑着点了一根烟,一边闷头抽着烟,一边凛了凛眉冷笑着移开视线,并不说话。

楚醉其实也是借着酒劲才找机会与他适当的攀谈,如果她今晚没有喝酒,或许绝对不会问他这些话,对于过去,已经是她不肯再提及的一段封存的记忆。

结果如她所想的一样吃了闭门羹。

可手还是不受控制的渐渐伸到桌上抽出纸巾,转而抬到他嘴边要擦去那上边本不该留下的红色唇膏印迹,其实她可以不必如此,但也许真的只是借着酒劲,她偏偏就这样做了。

手指隔着纸巾刚一碰到他的嘴,他便猛然转开头避开她的手,眼中似带着几分厌恶与排斥,旋即自己抽出纸巾轻轻擦拭。闷

没多久,何彦沉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当时,楚醉正无力的靠在沙发里闭眼冥想。

她仅仅是对刚刚的恶意而觉得些过分,她仅仅是针对刚刚那样让月月娜娜过来围着他让他不得不忍着胃痛而又喝了那么多酒而觉得不太好,她刚刚只是本能的要替他擦干净以示歉意而己!

可他居然仿佛避着苍蝇一般的躲开……

看样子,这样的她,确实真的让人很讨厌。

手指霎时紧握成拳,骨节泛白,双眼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片欢歌笑语。

祁亚盛的女友,张总“罩”着的女人,左拥右抱的坐在每个人的怀里,为了一张合同,为了一笔笔资金,为了让楚氏重新站稳脚跟,她是在出卖色相,确实,她跟这里边的女人没什么分别,只是她们明目张胆不惧旁人的评价与眼光,而她楚醉,却道貌岸然的用着“偶尔的小牺牲”来形容自己如今的腐朽。

可这一切都是谁赐给她的?!

忽然,她摇摇晃晃的笑着站起身,借着要去洗手间的理由离开了包厢。

她没有去洗手间,而是一路摇晃的举着钥匙到了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然后风驰电掣的离去。

她怕她若是再不马上离开那个地方,才会真正的崩溃。

两年来,真正意义上的崩溃。

*

梦,两年前的旧梦。

昏暗无光的天气下着淅淅沥沥的雨,初春的日子风冷的彻骨,那一天是楚镇的葬礼。

楚醉一身黑色衣笔直的跪在灵堂外,双眼静静的看着前方里边那张放被大几倍的黑白照片。

那是她的父亲,她的爸爸。

雨一直下个不停,曾经爷爷与父亲在商政两界的老友都有前来送别,包括许市长,许竹誉,还有许伯父许伯母,也包括很多她认识与不认识的长辈或同辈。

在商人的世界,人脉真是广大的无穷无尽,是非恩怨转头空,不论生前多少盘亘纠结的痛恨与争夺,在楚镇病亡的消息传出去后,有些东西也随之烟消云散,对死的尊敬,那是楚醉第一次看见那些被父母得罪过的人或者合作过的人来的那么多,安静的都穿着黑白的衣服站在灵堂中哀悼。

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唯有楚醉单薄瘦弱的身影跪在灵堂外边淋雨,一直不肯进去,不敢进去。

她害怕看见岳红珊沉痛的表情,害怕看见许伯父与许伯母在她身边走过时那微微停顿下来眼中漠然的表情。

当许伯母在她身边走过时,手中举着黑色的伞,垂眸看着跪在雨中一动不动的楚醉,久久的,才叹息着绕过她走开,临走时楚醉清晰的听见楚伯母口中轻轻吐出的几句话。

“早在你出生时老楚就曾找人给你算过命,那算命的瞎子说你命格太硬,稍弱一些命格的人遇到你都不会有好事,当年老楚将那瞎子哄走了,我们一直不信,像你这么可爱阳光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是什么祸水。”

“可现在,我信了。”

“我多庆幸你没有嫁进许家,幸好你不爱我儿子……”

那时楚醉再也没有一滴眼泪,仅是麻木的抬起眼略有些愣神的看着灵堂中那张喏大的黑白照片。

这是她这辈子,听过的最可笑的感谢。

“小醉,进去吧,你现在身体这么弱,这样淋雨会吃不消的。”linda从里边冲出来,一看见楚醉在这里跪了几个小时都没动,顿时红着眼奔进雨里要扶她起来:“小醉!”

“我没事。”楚醉牙关打着寒颤,努力的扯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双眼一直盯着灵堂里的照片。

“我爸走了,何彦沉也走了,所有人都在痛,只有我过的最好,不是吗?”她缓缓抬起眼,憔悴的几乎凹陷的双眼忽然绽出一丝浅笑:“这是我应得的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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