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帆尽处(146)

过了好一会儿,那3个男人提着裤子一边系裤扣一边满意地开门出来。接着又有3个男人急急地推门进去。常蓝在黯淡的灯光下关上门。 叶玉书有些不相信地转头看龙哥。

龙哥带他出去,上了车。看着外面尘土飞扬的街道上穿着俗艳的女人和衣着狼狈的男人们,他轻笑着说:“你看到了?常蓝现在已是个随便什么人都可以上的土鸡了。这些男人,只要花20块就可以跟她干一次。她平均一晚上接20个。一个月里,除去打麻将和休息的时间,她会做20天。这样一年做下来,她也能弄上个十万八万的。”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冷冷的残酷。

“她……”叶玉书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她花光了你的钱,卖光了你的东西,仍然找不到工作,而且现在没有一家歌舞厅、KTV敢让她去坐台。”龙哥淡淡地说。

叶玉书伸手过去握住他的手,心里十分平静,既没有快意,也没有不忍心。

这是常蓝自己选择的路,别人没什么可说的。

……

除夕夜,西安这座千年古都沉浸在欢乐团圆的气氛里。

在靠近郊区的住宅小区里,申常青与妻子女儿欢笑着吃完了团年饭,收拾好了桌子,坐在客厅里看春节文艺晚会。

他如漏网之鱼般赶回家里后,一直与郑彬保持着联系。据郑彬说叶玉书已将一切事情承担了,并且已进了拘留所。这样整个案子实际上已经结了。他这才放下心来。 虽然偶尔想想那个美丽温柔的男孩子此时却在污浊的环境里受折磨,心里难免有些许不忍,可是随即想想自己的安全、名誉及家人要紧,也就心安理得了。 春节晚会也算好戏连台,特别是对于放下心来,与家人团聚的申常青来说,整个晚上都是欢乐的时光。

年纪已大对他十分体贴信任的妻子坐在他身边,不时起身给他倒茶、拿糖果瓜子、递烟点火,照顾得他无微不至。已是袅袅婷婷的12岁的女儿紧倚着他,不时叽叽呱呱地评论着电视里艺员的表演。 他满足地坐着,看那些在他眼里可笑又愚蠢的节目。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就要零点了,远近各处已有零星的炮仗声响起。 “爸爸,快来。”他女儿急急地拿出一长串粗大的鞭炮来,边催他边往阳台跑去。 市政府已明令自今年春节以后,不准再燃炮,所以今年大家像疯了一样地采购火炮,准备最后一次大放特放。 听到女儿的催促,申常青微笑着走身跟过去。他女儿兴奋地涨红了脸,拿起鞭炮挂到竹杆上,随时准备让他点火。 马上就到零点了,有人按他们家的门铃。

申常青父女都在阳台,没有听见。他妻子起身去开门。 伴随着零点的钟声,申常青点燃了那串长长的粗大的鞭炮。他女儿高兴地尖叫着将竹杆提起来伸出阳台。震耳欲聋的响声与浓烈的硝烟味一起向他们卷过来。 申常青微笑着看着这一切。忽然,他感觉到一种异样。可是还没有等到他转身,就感到后心被一股重重的力量狠狠地推撞了两下。 他甚至没有感到痛,顿时只觉得全身的力量都忽然从后心流泄净尽。他只来得及看见女儿的身体也软软地垂下,便眼前一黑,倒向了地下。 接着大门与防盗门又重新关上,来人静静地踏着鞭炮的纸屑,在震天响的一片火炮声中,消失在夜色里。 ……

过了年初五,各航空公司恢复了航班,候机大厅重又变得熙熙攘攘起来。 在通道口,叶玉书已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容光焕发地提着一个小小的路易维当皮箱,靠在龙哥的臂弯里,与刘岩铭和小龙话别。

小龙笑道:“大哥,这次去拜见丈母娘,倒也罢了,只是要小心老丈人找你麻烦。”

龙哥笑问:“为什么?”

小龙嘻皮笑脸:“常言道:‘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生气。’” 大家全都笑起来。叶玉书好笑地说:“小龙那张嘴啊,阿铭也不管管。”

刘岩铭笑道:“我怎么管得了他?根本说不过他。”

叶玉书指指他们:“小心,等我们回来,看我怎么整你们。”

小龙做个鬼脸,一副放马过来的味道。

龙哥看看表说:“好了,时间到了,我们进去吧。小龙,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当心点。” 波音737飞机呼啸着直冲蓝天。这一阵津海的天气好得出奇,一直是风和日丽,水波不兴。

海州的街道都干净清慡了许多。随着大批人回家去过春节,整个城市都变得安静了。除了树和花外,似乎再也看不到往日的尘土与垃圾了。 庞大的机身擦过海州林立的大厦,掠过星罗棋布的田野,横过波光粼粼的琼州海峡,昂首直钻进白云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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