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帆尽处(31)

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一下午坐立不安,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他一跃而起,拿过电话听筒。

“喂?”他满含希望地听着。

“先生,交个朋友好吗?”里面传出一个娇揉做作的女人声音。

他一下就明盭了,是野鸡。他不耐烦地说:“我没空,不要再打来了。”接着便挂上了电话。

结果,一下午接了不少这种电话,他气得最后在电话里骂了起来。

到夕阳西斜时,他终于走出房间,到了楼下的快餐厅随便吃了一点东西。

他强迫自己平心静气地坐一会儿。快餐厅人很多,多是年轻的男女,充满了朝气。在燠热的空气里,女孩子们大多穿着短牛仔裤,上面一件小背心或是露脐装。露出的浑圆的膀子、笔直的双腿,还有光滑的皮肤,无一不洋溢着青春。

他想起自己的青春岁月,完全是在恐惧与不解中渡过的。父亲同大部分老革命一样,被扣上形形色色的罪名。而他自己,只有靠自己的脑筋,在夹fèng里挣扎着活下来。他忘不了抄家时自己的恐惧,躲在人fèng里寻找食物时的机警与狼狈,在风雨中流浪无家可归的凄惨。现在虽然一切都结束了,他也算做了一回成功的人,可是此刻的情形,却仿佛他在重蹈覆辙一般。他急于想抓住一个依托。

想着想着,他猛醒,连忙结束了漫无目的的思想,急急地回到房里。刚进到房间,便听到电话声。他几步跨到电话旁,抄起话筒。

“喂?”他有个预感,这是他正在等的电话。

果然,沈宏的声音传过来:“申总,他们同意明天见面。在假日酒店大堂的酒吧,时间是明天下午3点。”

申常青暗地里叹一口气,又要破费了。

“喂,喂,申总,你到时一定要准时啊。”沈宏在那边急道。

“好,我一定准时到。”他肯定地说。

放下电话,他稍稍松了口气,仰面躺上c黄,尽量伸展开四肢,放松一下紧张的身体。不知不觉间,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小憩了一会儿,他被电话声吵醒了。又是那些女人。

他懒懒地拿起电话:“喂?”这会儿,他可以好整以暇地逗逗她了。

“先生,可不可以交个朋友?”那个女人充满挑逗地问。

他温和地笑说:“我不认识你啊。”

“见了面就认识了嘛。”那个女人娇娇地说。

“如果见了面还是不认识怎么办呢?”他的语气有些轻浮起来。

“会认识的。”那个女人压低声音。“我很乖的。”

“是吗?”他笑。“好啊,那你上来吧。”

“我马上到。”那女人兴奋地说,接着挂断了电话。

申常青闭着眼将话筒放回去,想象着那女人雀跃的情景,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在海州,他常常标榜自己是个正派的男人,“常在河边走,永远不湿脚”,所以只敢暗地里找女人,而且不敢带到自己住的地方,只能在外面的酒店住。

现在,离开了所有人的视线,正好可以放纵一下了。

他站起来,走到窗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繁华的一切,越来越觉得难以忍受自己窘迫的现状。明天只要让他接触到有款方,他一定会使出浑身解数,让他们跟他成交。这次,他是志在必得的。不然,真是要混不下去了。

门铃响起来。他拉上窗帘,过去开门。

闪身进来一位黑衣女子,动作极机敏而迅速,显然是做惯了的,倒让他一愣之后不由失笑。

那女子极年轻,多半不会超过20岁。她个子不高,小巧玲珑,穿一套黑色的衣服。这衣服挺妙的,其实只里面有一层不透明的黑布遮住了胸部,下面也是极短的短裤,然后从上到下拖拖拽拽的是一层透明的黑纱。隐隐约约的,她青春的身体完全暴露在他眼前。

申常青极客气地说:“坐。”

她老实不客气地坐到c黄沿上。

申常青坐到她对面,掏出香烟,递给她他一支,她便接了。他很绅士派地给她把烟点着。

她老练地吸着,仰头吐出一串烟圈:“先生从哪里来?”

“津海。”申常青很感兴趣地看着她。

“啊,那个花花世界呀。”她斜睨他一眼。“我一直想去,可惜没钱。”

“你还会没钱?”他以不置信的口气说。“别哄我了,说不定你比我挣的钱还多。”

“先生开玩笑。”她一手撑着c黄,身子自然地微微后仰,突出高挺的胸脯。“你是大老板,我们哪敢跟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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