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说将来(215)

李兵说:“算了,我不跟你辩了,你现在是学教育的,你当然比我知道的名词术语多。我对她严格点,也是为她好。”

“对她严格我没意见,我只希望你多辅导,多鼓励,多帮她解决实际困难,不要太急迫,也不要跟别人的孩子比。”

李兵不耐烦地说:“这些大道理谁不知道?你现在离得远,无论别人怎么说你孩子,你也听不见。我现在就在跟前,别人指名道姓地说我的女儿考得没她女儿好,我能不气?”

“你气也不能说不要她,这样说,她多难过?她这么小,一切都靠父母,如果父母说不要她了,她不是黑天无路了?”

“我只是吓唬她一下,你在这一点上应该跟我保持一致。如果我说不要她,你说要她,那她就不怕我了,因为我不要她,你总会要她的。教育孩子最忌讳的就是父母意见不一致,你这样搞,我在她心目中就没威信了。”

她一向都很佩服李兵可以把一些大道理用得这么对自己有利,她息事宁人地说:“以后你注意不要吓唬孩子,我注意不要在咪咪面前说跟你意见不一致的话。”

她叫李兵让咪咪讲电话,两母女讲了一会,她又让咪咪把数学作业拿出来,两个人一起做了作业,才挂了电话。

她现在更急切地盼望加拿大移民早日办好,咪咪到了这边,就不会有那么重的学习压力了。中国这种“人比人”的风气,把很多孩子都变成了学习机器,把很多家长都变成了暴君。

海伦不知道BENNY跟老板之间是不是谈过话了,反正现在她去餐馆打工的时候,老板再没提过HAPPY的事,但老板仍然叫她“老婆”,晚上下了班,仍然在她住的那边用浴室,洗完澡仍然在她那边算账,而且算完账,仍然跟她聊天。什么都如旧,只是没再提HAPPY的事了。

她现在有点学会不按自己习惯的路子揣摩老板了,因为他显然不是按她的习惯路子行事的。一般情况下,一个男人如果知道自己的好朋友跟某个女的有那种关系,他就不会追她了。这不光是个“朋友妻,不可欺”的问题,而是男人似乎对另一个男人拥有过或正在拥有的女人有一种本能的反感,ròu体上的反感。

但老板显然不是这样的,他知道BENNY跟她的关系,但只要BENNY没说要娶她,他就可以大胆地cha一杠子。

现在老板肯定知道她跟BENNY仍然保持着那种关系,按她对男人的理解,老板应该很生气,至少会觉得跟她和BENNY不好相处了,但老板似乎又没这种顾虑,他跟她之间的关系没什么变化,他跟BENNY之间的关系也没什么变化。

不仅对她如此,对包包也一样。包包跟人跑了很多次了,但老板一次次地把包包TAKE

BACK。可以说到现在老板仍然是爱包包的,他在包包住过的楼前含泪凝望,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但他也可以追别的女人,计划跟别的女人结婚。

也许对老板这样的人来说,爱情、性和婚姻可以是三码事,爱的是一个人,性的是另一些人,结婚的又是一个人,或者是这三者的任意组合。

她觉得她无法做到这一点,但她学着理解老板的这种做法,不把他当成一个坏人。

她也学着习惯BENNY的思维方式。他对她跟老板这件事的反应是她没料到的,她原以为最好的结果就是他对她说:“我原谅你。”或者说“我不在乎”。但她觉得说“我不在乎”的可能性很小,他怎么会不在乎?他吃起醋来,不必别人差。

但他似乎从中体会到了她的良苦用心,而且很感动,很珍惜。她真的不相信世界上有这样的男人,而且被她遇到了。她连在小说当中都没看见过这样的男人,小说中最好的男人就是说“我原谅你”,而他的女人就感激涕零了。

现在她不再为如何面对他们两个cao心了,这件在某些男人那里可能演变成血染的悲剧、至少会反目成仇的事情,在他们这里就这样轻巧地过去了,还让她跟BENNY之间有了一个剖白心境的机会。

她去纽约的那几天,BENNY给她留了很多VOICE

MAIL。她从餐馆回来后给他打电话报平安时,他好像很尴尬地说:“嗯----我在你的VOICE

MAIL里留了很多GARBAGE,你把前面的都删了吧,只听最后一条就行了。”

她答应了,但一打开电脑,走进她在Excite.com开的一个账号,她就马上就撕毁协定,违背诺言,专门听前面那些条。

她听了很多遍,有些话差不多都能背下来了。他的留言好像有点前后矛盾,而且反反复复,给她的感觉是他刚开始是准备成全她和老板的,说一个人不能太自私,不能只顾自己、只顾眼前。他说老板各方面都比他强,他也知道老板对她有那个意思,只是前一段为包包和弟弟的事很忙,所以被他捷足先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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