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包子与小丫头(81)

艾米无法,只好全家出动,就算是去看看老板的豪宅吧。去了那里,发现老板果然有一大家老老小小等着 MATCH 呢,老板的父母就 MATCH 给咱家的爷爷奶奶太奶奶了,老板一对七、八岁的双胞胎 MATCH 给了黄米。艾黄两人与成双成对来的同事 MATCH ,只咱们的“小张巴”,没有这么小的人可以 MATCH 她。

不过独躺一篮的“小张巴”就成了晚会的明星人物,她躺在她的小睡篮里,花团锦簇,人人都走过来来跟她打招呼, SAY HELLO 。每个人都“噢呀”一番,但“小张巴”一点也不怯场,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看天花板,毫无睡意。

晚会开始,老板致词,大家起立,屏息倾听。本年度本单位取得的重大成就,老板如数家珍,滔滔不绝讲了一折,然后歇息片刻,喝水润嗓。

就在这万籁俱寂之中,咱们的“小张巴”哇一声大哭起来,全场愕然。

米爸米妈好不尴尬,连忙把“小张巴”抱出来哄。还是老板见过世面,很优雅地说:“ I know, I know , my speech is a little bit too long. Let me stop here 。 Everybody go get some food—- ”

大夥儿齐笑鼓掌,声音之大,令老黄捏把汗,生怕把咱家的宝宝吓“张”了,又大哭起来。但看看“小张巴”,人家才不怕呢,很 ENJOY 的样子,仿佛在说:这就对了,圣诞晚会嘛,就是要人声鼎沸,怎么可以鸦雀无声呢?都给我张巴起来 !

黄颜:小夫子

据说小孩子学语言与成年人学语言是非常不同的,小孩子主要靠模仿,而成年人则主要靠对比 — 对比语法规则,对比自己的母语等。成年人学一种外语,常常是花了很多时间还不能达到 NATIVE SPEAKER 的程度,但小孩子却可以轻而易举地同时学会好几种语言。

我们家老少四代,来自不同的时代不同的地域,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说话方式,在家使用的语言非常混杂,古今中外,乱用一气。

太奶奶差不多活了一整个世纪,经历了好几个朝代,各个朝代的词汇, 泥沙俱下地跟着太奶奶来到今天,所以太奶奶的词汇量非常丰富,哪个朝代的都有,冷不丁地冒几个词出来,常常都有意想不到的幽默效果。

太奶奶说一口地道的 K 市话,但为了艾米这个非 K 市人,太奶奶又时常勉为其难地“憋”普通话,而跟黄米说话还得“憋”英语。经常听到太奶奶刚在跟奶奶用地道的 K 市话讨论做饭的问题,一转身看见艾米,就变成了 K 市普通话:“你今天回来得‘列么暗’ ( 这么晚 ) 啊 ! ”。然后看见黄米,太奶奶又在普通话里夹杂一点英语:“宝宝要不要 PEE 啊?”

奶奶因为到外地读书,后来又教书,所以能说比较正宗的普通话,但因为 K 市人很讨厌 K 市人之间说普通话,所以奶奶只在上课时对学生说普通话,其它时间都是说 K 市话。

艾米从认识老黄起,就爱学老黄的家乡口音。以她的聪明伶俐和天生的模仿能力,她的 K 市话说得相当地道,除了真正 K 市人能从一些细微末节处听出破绽之外,一般人很难相信艾米不是 K 市人。

而黄米从小在这群人中间长大,语言自然也是杂七杂八。他在外面跟美国小朋友玩的时候,经常是一句汉语都没有,更没有 K 市话,只有在家里的时候,他的普通话和 K 市话才会冒头。这一点总是叫人惊奇,不知道他小小年纪,是如何做到“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 很可能小孩子天生就能区分和适应不同的语言环境。

最有意思的是黄米小小年纪,居然学了一些“文妥妥”的词语,很有一点“夫子”味。

1 、”多乎哉”

自从知道艾米又怀孕了,我们就开始教黄米自己用勺子吃饭,主要是为他上 DAY CARE 做准备。在那之前,他吃饭都是大人喂的,只有那些 FINGER FOOD 是他自己抓了吃。他算是比较晚才开始学习自己用勺吃饭的,但他学得很快,能自己用勺子吃掉 + 漏掉碗里大部分饭菜,就是最后那点“碗兜子 (K 市话,“兜”读第二声,意为碗底的饭菜,剩下的饭菜 ) ”他弄不起来。

艾米是坚持要让黄米自己从头吃到尾的,因为 DAY CARE 没谁会来帮他打扫“碗兜子”。但奶奶很心疼孙子,说 DAY CARE 吃米饭的机会是很少的,多半都是吃 FINGER FOOD ,现在就要求黄米把“碗兜子”都打扫干净,实在是有点勉为其难,很可能在 DAY CARE 也用不着。

奶奶又想喂黄米,又怕跟妈妈的方针冲突,给黄米留下家长意见不统一的印象,所以每次喂饭之前,都会拿过黄米的碗看看,声明一下:“多乎哉?不多也。让奶奶把这点‘碗兜子’给宝宝喂了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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