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谋出轨(226)

谁呢?谁呢?

电视机嘻哈的笑声透门而入,他猛地睁开眼,狼狈地坐起身,“沐歌,我该回去了。”

“等下。”许沐哥指指他腿间隆起的部位,羞涩地伏到他怀里,“小芬会看出来的。”

他红了脸,默默抚摸着她的头发,心里面涌起一股无力的悲凉。

“我会尽快帮小芬找到房子的。烨,以后多陪陪我!我好想你!好吗?”最后这几个字她是用气声说的,柔柔弱弱,娇媚诱人。

他轻轻地在她腮边落下一吻,淡淡地笑了笑。

下了楼,他没急着开车,先点燃了一支烟。烟燃到一大半时,他摁灭烟头,重重叹了口气。真是悲哀,他抱沐歌时,陶涛的身影却跳了出来。从他们结婚起,他的身子已经习惯对陶涛忠实了。他不是没有冲动,就是无法全心投入。不,说不定是因为小芬在外面,他硬找个借口让自己冷静。他和陶涛都离婚了,牵挂她是因为不放心,她总像个孩子,生怕她被照顾得不好。她适应能力比他强,看上去比他过得要好得多,也强悍许多。不能再想陶涛了,不应该也不合适,他更多地该把沐歌放在心里,他闭上眼,对自己说。

元宵节过后,淅淅沥沥下了一场雨,天持续晴着,从南方远道而来的暖风,仿佛在一夜间把青台的春天唤醒了。

和陶涛又见过一次,在法庭上。陶嫣然真的向法院起诉,要求与萧子桓离婚。陶嫣然本人没有到场,只有她的律师一个人来的。子桓倒是去了,律师是美食府与江鲜馆的法律顾问,也是他的朋友。华烨那天是陪子桓过去的,坐下来,才看到陶涛坐在萧华夫妇旁边。

视线相交,两个人先是一愣,然后礼貌地颔首,目光挪开。

陶涛穿了一件米白色加长毛衣,里面随意扎了条紫色丝巾,浅灰色的瘦腿牛仔裤,头发剪到及肩,清新的气质像公园里第一株报春的柳。台上坐着的书记员与审判长年纪都不大,不住地拿眼睛瞟她。

陶涛好像比以前漂亮了,是恋爱的缘故吗?他端坐在下面,心里面说不上来是酸还是苦,还是辣。在别人眼中,按道理他没理由可再抱怨。沐歌要才华有才华,要容貌有容貌,要气质有气质,还是他初恋的女子,他们各自绕了一圈,又双双回到原点,仿佛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他没有拂逆命运,顺应了它的安排。可是不知怎么的,他对沐歌却像找不到从前那种爱的感觉。他仍关心她,仍宠溺她,有时间就陪她。小芬搬出去之后,有一天晚上,他留了下来。这是两人分别两年多之后再次融入对方的身体,久别重逢,应该是疯狂到几点,他却异常冷静,整个过程像在完成某个仪式。沐歌睡熟之后,他将手掌贴近心口,那里的某一处微微疼痛。

在陶涛身边时,他会想沐歌。在沐歌身边时,他会情不自禁想陶涛。都是想,却又有不同,哪里不同,他说不上来。只是感到过去真的过去了,有许多感觉再也找不回。

庭审非常不顺利,子桓的情绪很决绝,不管法官问他什么,他只有一句话:“想离婚,除非我死!”他的律师陈诉了他对陶嫣然的思念和歉意,还在庭上放了一段他和陶陶从前相处的带子。他带陶陶去游乐场,带陶陶买零食,替陶陶擦小嘴,把陶陶架在肩上,父子俩笑起来一个模样。他在带子里说:嫣然,我现在学着做一个好父亲,能不能再给我个机会,让我能成为你称职的老公?

法庭上鸦雀无声,他看到陶涛在抹眼泪。法官很人性化地建议双方好好沟通,替孩子着想,尽量撤诉。众人起席,纷纷向门外走去。他走在陶涛的身后,看到她在接电话,声音小小的,嘴角噙着笑。躲在门外的经艺拉住他,他不得不停下脚步。再抬头,陶涛已经走了。

沐歌和季萌茵的关系仍很僵,这让他和沐歌目前也只能停滞在恋爱的状态。许沐哥酸酸地问他:“如果你妈妈一直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们是不是就这样耗着?在你心里,到底是我重要,还是你妈妈重要?”

他沉默不语。季萌茵的嗓子好了又哑,哑了又好,头发大把掉落,人渐渐消瘦,他要带她去外面看看,她摆摆手,说是职业病,吃点药就没事了。他怎么劝慰也没用,想住到家里陪她,她也不同意。这几天,她又像是整理回忆录了,把从前的影集和录影带全翻出来了。

周六,沐歌要他陪着回去看许杰,喝了几杯酒,许杰又催起两人的婚事。他看着坐在一边的沐歌,她低着头,脸上露出疲惫,眼角下方隐隐有眼袋,肯定熬了夜。他说:“等妈妈身体好转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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