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别再撩我了(145)

“你在。”姜予攥紧他的手指, 抬起头看他:“我就不怕。”

“好。”

破旧的铁门被推开, 吱呀一声,姜予先抬脚走了进去,略微yīn暗的房间里摆设还是那样, 椅子乱七八糟的仍在地上,残缺了一角的桌子上摆着几个落满灰尘的鞭子和木棍等东西。

空气里仿佛还充斥着惊惧的尖叫和压抑的求饶,皮鞭破开空气挥上皮肉的声音,木棍打上脊背的闷响,就像雨后的笋, 一个个顶破尘封的泥土,争先恐后的拔起来。

思绪瞬间被拉回多年以前,他也被关在这里过,但他没有求过饶,他知道那些人越是看他求饶越是想欺负他。

他不能给别人示弱。

绝不。

“在我之前有很多人被关在这里过,那时候这里叫告解室。他们说,我们是因为犯了错才被家人、被上帝抛弃,必须对自己所犯的罪孽忏悔并改正,才能被赦免,重新被爱。”姜予动了动嘴角,牵出一个勉qiáng称为笑的表情:“那些被领养的孩子,就是得到了原谅,才重新被爱的。”

陆垂野冷笑了声,心道什么狗屁不通的自我脑补,上帝给他们的jb纹圣经了?但这话说出来怕刺激到姜予,想了想咽了下去。

小小的房间里有个搭起来的台子,丝绒布料垂着,缀着几条流苏,旁边放着基本厚厚的像是经书一样的东西。

“我在里面住的时间最长,一共七天。”姜予往前走了几步,脚步像是突然不稳似的踉跄了几下,偏瘦的背影忽然缩小了一般,在陆垂野的眼里,突然变成了那个小小的,一脸隐忍的小傅淙。

“他们说,我们这些人都是低贱的,命该如此。”姜予回过头,轻轻的开口:“根本不必把我们当做人类来看,不必喂饱、不必给予爱和关怀,更不必给予正常的教育,因为我们生来就是下贱的命。”

陆垂野发僵的站在原地。

他甚至有点难以想象,这么一点点的小孩儿在这种极度扭曲nüè待下,长时间的洗脑和囚困,一次次的bī迫他们将自己的不幸说成是因为自己的罪孽和天生的低贱。

一颗苹果,在模具里生长,就会慢慢变成模具的样子,人也亦然。

他曾经去一个国外的心理医生讲座进行中文配音,那位老教授说,人在被长时间的qiáng行灌输、nüè待之下,会不自觉的接受错误的观念,为了逃避jīng神以及身体上的nüè待,他的大脑会慢慢认同并接受成为那样的人。

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杀人犯,小时候都曾经历过nüè待,或者是长时间目睹过bào力nüè待。

他的姜予,在这样长久的扭曲之下,竟然还能长成这么一个心怀善意、坚qiáng可爱的人,真了不起。

“我那个时候不敢吃很多东西,因为不知道里面会放什么东西,可是不吃又会饿死,所以只能少少的吃一点点,保持自己不被饿死就可以的食物。”姜予的手指碰过一点灰尘,轻轻捻了两下手指,扶起地上一个椅子放在了角落。

“其实……其实七天也没有那么长。”姜予艰难的笑了下,声音虽轻,却一点点敲在陆垂野的耳膜上,震得他头疼。

“我那时候就坐在这里,看着窗外的天暗了,一天过去了,不过不敢睡,因为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来。下半夜的时候好一些,他们一般不会那个时候来。”

没有光,只有漫漫长夜一样的黑暗和恐惧充斥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桌上摆着刑具,窗外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冰冷月色。

陆垂野顺着他看过去,脑海里浮现一个小小的、缩成一团的他就缩在那个小角落里,在别的孩子躺在温暖柔软的被窝里缠着父母讲故事的时候,他绷着神经不敢睡,漆黑的瞳眸紧盯那扇比吃人还令人恐惧的铁门。

陆垂野心疼的走过去,嗓音发gān的开口:“过去了,都过去了。”

陆垂野感觉自己几乎都在重复无意义的话,他听着姜予说这些,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些他没有办法陪伴的过去,没有办法参与的救赎,无论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

怀中的姜予轻轻颤了下,两只手紧紧地在他身后收紧了,然后把头搁在了他的胸口,几不可查的嗯了一声。

他很瘦,有时候他握住姜予手腕的时候都觉得他怎么能那么瘦,仿佛一掐就能消失似的。

chuáng上的姜予手脚纤细单薄,不是难看的消瘦,是非常qiáng的少年感,那时他只当是小孩儿长身体。

他吃的饭少,两次在他家吃饭都只是一点点就饱了,无论他怎么说都不肯多吃,他原本只以为是胃口小,原来竟然是这样。

他从未有一刻忘记过去,他的骨血中仍深深镌刻着那时候的习惯,没有一丝一毫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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