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3)

作者:北暗 阅读记录

虞谦怕了,明明人在自己身边,可他觉得抓不住,像空气一样,一点一点地漏掉。他狠狠地占有他,只有这时,才好像是确认了他的存在,他属于自己。

一天晚上,当他把解昙秋搂在怀里的时候,背对着自己的人突然出声,“虞谦,我恨你。”

虞谦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吻着他细软的发丝,“宝贝儿,别那么说。”

解昙秋似是没听见虞谦的话,他盯着空气中虚浮的一片尘埃,说:“你不爱我,你只会让我痛苦。”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小秋,我爱你”,虞谦喃喃说着,没有人回应他。

第二天,yīn雨绵绵,虞谦驱车去了墓园,他把一束香水百合放在一座墓前,撑着伞蹲下身,抬起手轻轻抚上照片上年轻漂亮的女人,“妈,我真的错了吗?”

他的父亲是个占有欲极qiáng的偏执狂,还小的时候,他总不见她母亲出门,久未见阳光的皮肤显着病态的苍白。

七岁那年,母亲在他面前自杀了。

他恨他的父亲,这么多年来,他总是小心翼翼地,不想变成他父亲那样的怪物,可事情在酒吧那晚好像失控了,骨子里他深恶痛绝的基因控制着他。

他在墓园里坐了很久,也想了很多,他想他错了,他变成了自己最厌恶的人。

回到别墅,他想要重新开始,想要改变,想要小秋重新接受他,他解开了解昙秋脚上的锁链,摩挲着解昙秋的侧脸,对他说:“小秋,对不起,是我不对,只要你待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我什么都答应你,好吗?”

回应他的只有窗外呼啸的风声。

虞谦不再只是晚上过来,每天早上陪着解昙秋吃完早餐再去公司,没有应酬的时候就陪着解昙秋,回家的时候带上一束红玫瑰,插在卧室的花瓶里。

他觉得自己改的很多了,可解昙秋不为所动。但小秋没有走,他还愿意待在自己身边,虞谦想,他还是爱自己的,只要拿出真心,总有一天解昙秋会再接受自己,他有足够的耐心。

解昙秋哪会没有看到虞谦的改变,可他累了,他真的累了。

每天,虞谦回来的时候,就见解昙秋缩成一团,坐在窗边,不知道在看着窗外的什么,虞谦把他揽在怀里,他总是不反抗亲密的行为,他就那样呆呆地。

“小秋,看看我,跟我说会话吧,你骂我也可以,不要这样子吓我,好不好?”虞谦说,语气里都是乞求。

就像以前的每一次,解昙秋都不理他。

解昙秋又靠在窗边,看着虞谦的车驶出大门,豆大的雨滴砸落下来,窗户没有关,淋湿了衣服一侧布料,天空一道惊雷,紫色的光从他的脸上一晃而过,他吓了一跳,撞到身后的柜子,花瓶摇摇晃晃,掉了下来。

昨天的玫瑰有些枯萎了,花瓣脱落在碎瓷片上,他数了数,有十三瓣。

他的右手边有一块瓶盖大的碎瓷片,边缘锋利,他拿起来,看了看,用力划在左手腕上。

口子很深,鲜血从血管里喷涌出来,他感受不到痛苦,只有慡快,倚在墙上,合上了双眼。

虞谦回来,打开卧室门,快步走到窗户边,就见解昙秋脸上全无血色,手腕上的伤口还在汩汩地流血,在手下积了一小滩,两瓣玫瑰浮在血上,鲜血染红了白瓷片。

他扑到解昙秋身边,拉过chuáng上薄薄的被单按住伤口止血,颤抖地伸手要去抱他,慌得捞了几次才将解昙秋打横抱起,直奔楼下。

在车边等待的司机见状赶紧拉开后车门,就听虞总颤抖着声音说:“最近的医院,快!”

虞谦本来已经出门了,半路上一道雷劈在天际,他担心小秋害怕,不知道关窗在那里傻傻地淋雨,连忙让司机掉头回家,一回去就看到那景象,直有一道响雷劈在他心上。

他紧紧地抱着解昙秋,吻他的额角、被雨打湿的细碎发丝,一声声唤着他的名字,祈求他不要走,一路催促着司机开快点,再快点。

车一到医院,医生护士围过来把人放到走轮担架chuáng上,快步推着进手术室。一个护士把虞谦拦在了手术室,他疲惫地坐在墙边的椅子上,焦急地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虞谦的心在慢慢往下沉,只要想到解昙秋在血泊中慢慢失去意识是抱着怎样的绝望,而这一切都是自己施加的,他就恨不得打死之前的自己,再替小秋承受那些痛苦,身体上的,心理上的。

现在,他害怕解昙秋真的不要他了。

手术室里出来一个护士,虞谦忙跑上去急切地问:“里面的病人怎么样了?”

护士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病人失血过多,血型是Rhyīn型血,也就是俗称的熊猫血,医院目前没有库存,正在联系其它医院的血库。你是病人的家属吧,他身边有什么人也是熊猫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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