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湾杀人事件(37)

我跟着他过去,回头的时候我妈皱着眉看我。

我挥挥手,示意她不用担心。

任何担心都是多余的,我和江洛都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我本来以为他有什么好方法能让我们既睡得舒服又不尴尬,结果进了门,他说:“哥,晚上我睡地上吧,床上的褥子给我拿下来一条就行了。”

我自然是不会同意的,要睡地上也是我睡地上。

“不行。”我抓住他去翻床单的手腕说,“这边天冷,不能睡地上,我不睡,你也不许睡,就一个晚上,你睡床,这不还有个沙发么。”

我说着就把厚重的外套脱了丢在了沙发上:“沙发还挺软,你是怎么找到这家酒庄的?应该是这边儿条件最好的了吧?”

李江洛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把床单铺好说:“之前上网查过,这个地方住宿都很便宜,大部分都是农家院和青年旅社,其实一开始我们是准备住青旅的。”

我知道他说的“我们”指的是谁,他也楞了一下,然后我们非常默契地都没有提那个人。

“当时我查的时候就记住了这家,确实是这边最好的了。”江洛说,“这家晚上十点酒吧开放,要过去看看吗?”

我是很少去酒吧的人,除非应酬,否则不会轻易去凑热闹。

也没想到江洛会对酒吧感兴趣,所以说,果然人不可貌相吗?

“我以为你是从来不去酒吧的人。”我笑他说。

他有些不好意思,揉了揉鼻子说:“我确实没怎么去过,只是觉得这么干坐着也挺无聊的。”

确实无聊,这房间连个电视都没有,我也没有带笔记本过来,因为当时听别人说这边信号不太好,于是就觉得不如干脆回归自然好了。

但来了才发现,那些人都是乱说的。

“也对。”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今天真的是累坏了,“先冲个澡,晚上哥请你喝酒。”

整个套房只有一间浴室,等到爸妈洗完睡下我们俩才轮流过去洗澡。

在这种冰天雪地的地方能痛痛快快地冲个热水澡,真的是种享受。

洗好了出去,江洛已经换了衣服,头发也吹干了。

他先是递了干毛巾过来让我擦头发,然后拿着吹风机站在那里看着我。

“你这是要亲自给我吹头发吗?”我故意逗他。

确实只是开个玩笑,却没想到他害羞得慌慌张张把吹风机掉在了地上。

他这模样太好笑了,我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李江洛。

终于等我也收拾好,已经快要晚上十一点。

我们俩轻手轻脚地出了门,生怕吵醒爸妈。

这家酒庄自营的酒吧开在地下,拿着他们的房卡可以自由出入,据说不对外开放,只接待房客。

这样也好,没有那么鱼龙混杂。

我们俩在角落里找了个位置坐下,要了瓶威士忌,我摸了摸口袋,发现忘了拿烟出来。

“喏。”李江洛突然抵过烟,不是我的那包,但是同一个牌子。

我现在非常怀疑李江洛以前根本不抽烟,是在柏林离开后才开始,这么一想,他的烟瘾还是我带出来的,因为第一支烟是我给的。

我们一人拿着一杯酒,一人叼着一支烟。

震天响的音乐,所有人说话都要用喊的。

我们俩长久地没有交流,各自放空。

我突然发现酒吧其实是个思考的好地方,因为在这种环境下大家都忙着交际和玩乐,根本不会去管你是否有心事。

我胡乱地想着一些不着边际的事,从我跟柏林在幼儿园跟人打架,到他毕业册上穿着学士服的照片,再到他跟李江洛的合照,最后,脑子里只剩下一张属于李江洛的冷淡毫无表情的脸。

柏林刚去世的时候,江洛每天都不言不语也没什么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人是个抑郁症患者。

那时候我也差不多以为他病了,现在看看身边的人,他一定是非常努力才摆脱那样的阴霾吧。

我转过去,看了他一眼。

他在盯着烟头看,我们说好了一起戒烟,可谁都没戒掉。

烟这个东西,跟爱情很像,一旦你爱上了,就没那么容易放弃。

它能缓解你的疲劳,也能给你造成伤害,你想甩开它,需要脱掉一层皮。

我拿着杯子,跟他手里的酒杯轻轻碰了碰。

他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看向我。

我将杯子往上举了举,示意他喝酒。

相视一笑,各自喝了一口。

不同的是,我熟悉威士忌的酒性,只慢慢地喝,而江洛却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惊得我赶紧夺下了他的酒杯。

“这酒不能这么喝!”我把杯子放到面前的桌子上,拿了点儿吃的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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