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湾杀人事件(75)

所以,这爱到底是有何而来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他突然睁开了眼,与此同时握住了我的手。

我们对视着,他掌心的温度顺着我的手背传到了心里。

我紧张得说不出话,觉得这气氛实在过于诡异,让我不知所措。

我怕被他看出我的心思,因为他说过,不会喜欢我。

“累了吧?”他握着我的手,问我。

我摇摇头,但其实胳膊确实有些酸了。

他笑了笑,一手放开了我,另一只手拉着我往外走:“走吧,先去吃饭。”

我觉得自己迈出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落不实,好像下一步就要摔个跟头。

他为什么要牵着我的手?

看着他的背影,我很想问问他。

到了电梯前,我用力抽回了手。

这太暧昧,我受不了。

他眼神里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失落,紧接着对我说:“你手太凉。”

我点点头,没说话,在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先一步走了进去。

我们之间好像越来越奇怪了。

他明明不爱我,为什么表现得好像离不开我?

难道说,就像他最开始说的那样,想要代替柏林弥补我?

如果是这样,我更要离他远点了。

事到如今,除了他的爱,我已经什么都不想要了。

每周一次的治疗还在进行,从表面上看,是有效果的。

我已经没有那么反感接吻,在看着那些爱情电影,看主角儿们情到深处时相拥亲吻的画面已经不觉得恶心,甚至偶尔还会被打动。

但我仍然无法将这种行为套用在我自己的身上。

我没办法想象自己接吻是什么样子,没来由的,心慌。

易礼让我别太勉强,他告诉我慢慢来,一切都会好起来。

可我想说,好起来又能怎么样,我曾经爱过的人已经不在了,他永远不可能拥有我的一个吻,我现在爱上的人根本不会喜欢我,我永远不可能拥有他的一个吻。

没有意义的。

就算有一天真的痊愈,我开始渴望拥抱渴望接吻甚至渴望性交,也没有意义。

星期六,我的治疗结束了。

易礼欢天喜地地去约会,我找的搬家公司打来了电话。

我的东西其实很少,之前从天鹅湾搬出来的那些旧物该丢掉的都已经丢掉了。

柏川哥说其实根本没有必要找搬家公司,这么点儿东西他开车就直接拉过去了。

可我觉得,生活还是需要一点仪式感,就像这搬家,我彻底地离开了这栋房子,找个搬家公司,看起来就好像我在这里生活了很久一样。

叔叔阿姨大概受不了我了,搬家这天他们又带着崽崽去了朋友那里。

柏川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我忙前忙后,一句话都不肯说。

我也不敢跟他说话,他低气压的时候,还是有些吓人的。

我的东西都搬了出去,柏川哥隔壁的房间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衣柜。

我站在门口,突然有些难过。

我是不想走的,但又不得不走。

这里不是我的家,我不可能赖在这里一辈子。

我怕被他们发现我可耻的心思,怕有一天,看着柏川哥爱上了别人,到那时候,我再走,就来不及了。

离开前,我留了一张便签在抽屉里。

我不知道柏川哥会不会看到,也不知道他看到之后会是什么反应,我只是想留下些什么。

那是我的告白。

简单的三个字。

我爱你。

没有署名,也没有写告白的对象。

柏川哥发现的时候,可以当做是我留给柏林的,这样一来,我的欲望得以满足,这样隐晦的告白也不会让他觉得尴尬。

我大概是难得聪明一回吧,但我也必须得承认自己的懦弱。

连告白都要这样偷偷摸摸。

新租的房子离公司很近,站在阳台上就能看到那栋大楼。

可是看不到柏川哥的家。

他没有跟着搬家公司一起过来,甚至没有跟我告别。

我灰头土脸地从那里出来,觉得自己真是没用到了家。

我的人生似乎一直都在逃避,当年若不是柏林紧追不舍,我们大概也不会走到一起。

或许,最该改变的不是我那奇怪的病,而是这惹人讨厌的性格。

我看着放在客厅里的几个箱子,一点儿都没有心情收拾。

走过去,踢了一脚,翻出自己的烟,躺在地上抽了起来。

吞云吐雾的时候,我仿佛又回到了几个月前。

柏林刚去世不久,我跟柏川哥总是会肩并肩地躲到阳台上去抽烟。

我又想起来,曾经的我是烟酒不沾的,抽的第一支烟就是柏川哥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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