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湾杀人事件(79)

他顿了顿,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我疑惑地问:“怎么了?”

易礼看向我,歪着头,像是认真地将我从头到尾都打量了一遍。

“没事,只是觉得,我们都挺可怜的。”他耸耸肩,“你比我还幸运一点,但遗憾的是,你比我更蠢。”

他把手里的一份文件折成了纸飞机,对着我飞了过来。

我躲了下,纸飞机打在了我的肩膀上。

“江洛,我跟你说,有时候勇敢地迈出一步,你会发现,你所以为的,全都不是真的。”易礼非常认真地说,“就好比,你以为邢柏川不爱你,但其实,你们俩正玩着互相暗恋的游戏。”

听到“互相暗恋”四个字,我紧张得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我的心思都被易礼看了去,却不敢承认,柏川哥或许也和我一样。

确实,面对易礼,我们所有的小心思似乎都在不经意间就被看透了,他太懂得察言观色,他甚至比我们自己还了解我们。

我正想说什么,突然有人敲响了易礼办公室的门。

我们一起向门口看去,我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徐钊。

我跟徐钊一直没怎么好好聊过,我总想躲着他,他似乎也在忙别的事情。

尤其是,我现在只要一想起他就会想起那个电话,还有电话里粗重色情的喘息声。

“你怎么来了?”

我转向易礼,有些震惊。

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又是怎么认识的?

易礼的脸色不太好,我很少见他眼神里带着慌张。

“江洛?”徐钊没有回答易礼的问话,而是问我,“你怎么在这儿?”

在场的我们三个,每个人心里都满是问号。

我看到徐钊手里拿着的钱包,那是我买给他的生日礼物。

往年都是亲手送给他,今年因为之前发生的那些不愉快的事导致我根本不想跟他见面,于是就同城快递寄给了他,没想到,他真的在用。

易礼从办公桌后面走过来,站在我们面前。

“你今天不是有事?”他问徐钊,声音有些发抖。

我突然觉得自己或许捕捉到了他们之间那微妙的气息,与此同时,当时接了徐钊电话的那个男孩的声音又在我脑海里重现,并且与易礼的声音重合了。

生活无数次向我们证明了这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无数次告诉我们,本以为只有在八点档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狗血桥段,其实生活中比比皆是。

我们都是被生活玩弄的可怜虫。

易礼有些慌乱,来不及解释什么,直接将徐钊推出了门外。

他靠在门上,跟我对视着。

“你有事的话,我就先回去吧。”我想起易礼跟我一起买的那个钱包,可能在别人眼里有些惺惺作态,但我确实心疼起了易礼。

我想起他提起自己所爱之人时洋溢着的幸福笑容,又想到他刚才的反应,想必是早就知道了我跟徐钊的关系,心里突然愧疚起来。

“你别走。”易礼抓住我的手腕,沉了沉气,说,“我没事。”

徐钊在外面敲门:“易礼!开门!”

易礼皱着眉看我,咬住了嘴唇。

这一瞬间我看到这个平时张扬乐观好像无坚不摧的心理医生也被打败了,心里升起一股同病相怜的感觉。

爱而不得,多悲哀。

我站起来,打开门,对一脸茫然的徐钊说:“我要跟易礼出去,麻烦你先把他借给我。”

我说完,回身拉着易礼就往外走,完全不顾易礼是否愿意。

我想,易礼帮了我这么久,现在他的心结,让我试着帮他打开吧。

我依旧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虽然爱情的路不是那么顺利,但好歹走过来,总是会遇见让我愿意相信未来的人。

当初的柏林,后来的柏川哥和易礼,我乱七八糟的生命中,是他们在拉着我往前跑。

一个人坐在公司对面的咖啡店里,就像以前等柏林下班时一样,今天我等的是柏川哥。

下午的时候,跟易礼聊了很久,两个人在包厢里,明明他比我年纪大,却抱着我“哇哇”哭得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他很敏锐,也很敏感,徐钊对他是坦然的,两人从认识开始,就无比坦率地说着不爱。

但徐钊是个坏人,这已经是既定事实了。

他明明说着不爱易礼,却贪恋着易礼温柔的关怀和炙热的爱。

其实,更准确地说,他是在无耻地消耗着易礼的爱。

易礼从来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不到最后一刻,就不会放弃争取。

所以,两人就这么不清不楚地交往着,徐钊似乎是把易礼当做了一个发泄的工具,无处安放的感情和性欲,统统塞给了易礼去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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