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外之徒(30)

姜棋家和罗聿家在平市两端,天不早了,罗聿从外环绕过去,也开了四十多分钟,到罗聿家大门口时,离十点只差十分钟。

苏家文和罗聿说了再见,却打不开车门了。苏家文刚想开口,罗聿附过来,放倒了苏家文的座椅背,压了上去。

罗聿把苏家文带到姜棋门口时,已经十点十分,姜棋走出来了,站在铁门边等苏家文。

苏家文看了看表,又看看站在门口的姜棋,显得很局促,甚至有些焦虑。

“怕什么?”罗聿问他,他牵着苏家文的手走,“我带你去和你的姜先生道歉。”

苏家文想把手从罗聿手里抽出来,他衣服很乱,脖子上还被罗聿留了一个吻痕,看起来真的有些害怕,可是罗聿没注意到,他趾高气扬地把苏家文带到姜棋面前,毫无歉意地说:“抱歉来晚了,姜总体谅一下。”

姜棋什么都没说,他看了苏家文一眼,苏家文跟着他走进院子里去。

苏家文一个多礼拜没接罗聿电话了,这很反常。

终于在一天上午,罗聿憋不住了,他把陆易叫进来,布置了一堆工作,又让陆易帮他看看苏家文下午有没有课。

陆易动作很快,没过半小时就把苏家文的课表给罗聿拿了过来,苏家文下午有课,三点多下课。

罗聿无视了自己下午原来排好的行程,带着邢立成去突击检查了在平大边上的一个子公司,然后就杀去了平大,正赶上苏家文下课。

罗聿在教学楼边等了两分钟,苏家文就出来了,他看起来有些消瘦,经过罗聿时都没发现罗聿,还是罗聿清清嗓子,他才回头。

罗聿这才发现他脸色很不好看,好像在生病,还不等苏家文开口,罗聿就拉住了苏家文的手腕,问他:“怎么回事?”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罗聿觉得手里捏着的手腕也细了几分。

苏家文反应有些迟钝,他呆了呆才说:“生病了。”

他声音有带着些沙哑,嘴唇发白:“有点发烧。”

“看医生了吗?”罗聿一紧张面上看着就凶,像质问苏家文似的问他。

苏家文缩缩脖子,慢吞吞道:“看了,正要去校医院挂水呢。”

“……”罗聿对苏家文要去校医院看病这事儿很费解,“姜棋就这么对你?”

听见姜棋的名字,苏家文的脸色几不可见地白了白,才回答:“小感冒,没关系的。”

他和罗聿告了别,慢慢往校医院方向走。

罗聿原地站了几秒,追了上去,走在苏家文身边,问他:“一个人去吊水?”

“嗯。”苏家文点点头。

罗聿便接过了他的书包,道:“反正没事,我陪陪你吧。”

苏家文迟缓地转头看他一眼,笑了笑,点点头。

校医院的条件很简陋,输液厅里只有十几个位置,还好身边的人不多,罗聿就在苏家文边上坐下来。

苏家文要挂两袋水,护士帮他扎了针之后,他不好意思地和罗聿说:“罗先生去,要一个多小时呢,你先走吧。”

罗聿没理他,拉开了苏家文的书包拉链看他的书。

“字不错,”翻看着苏家文的注解,罗聿表扬他。

苏家文勉强地笑了笑,对他说谢谢。

苏家文这么客套,罗聿便也有点别扭,但他不想走,他还想看着苏家文等他打完针,就坚持地坐在他身边。

好不容易相顾无言地挂完水,苏家文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听,又和对方说好。

挂了电话,他告诉罗聿:“姜先生在外面等我了。”

罗聿耸耸肩:“我送你去出去总可以吧。”

苏家文这天很是奇怪,他好像被夺走了生气,仅靠本能作出各种应激的反应。听罗聿这么说,他没有再拒绝了,拿起包默不作声地往门外走。

姜棋的车停在大门口,司机站在门边,很是显眼。

苏家文,深深看了罗聿一眼,同他挥挥手,他的手上贴着拔了吊水针后止血的白胶带,人和透明了一般静静站着:“罗先生再见。”

罗聿心里莫名被他这一眼抓得难受,下意识跟苏家文说了句再见,觉得这场景怎么就和永别了似的。

苏家文转过身向车子走去,罗聿看着他走,突然发现他鞋带散了,立刻开口叫住了他。

苏家文回过身来,疑惑地看着罗聿。

“家文,”罗聿指指他的鞋子,“鞋带。”

苏家文低头看脚,“哦”了一声,就弯下腰去系鞋带,就在他弯下身的那一刻,他的T恤领子垂下来。

罗聿只是随意扫过一眼,就看见了苏家文的胸口和肩上,密密麻麻布满着的青紫色的吻痕,做爱的痕迹,被人粗暴对待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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