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火(31)

傅尧微微俯下身,贴在顾真耳畔,阴沉嘶哑地说:“让你不要进来了。”

这时候,女孩扯出了一个诡异至极的笑容,摘下了耳机,如留声机一样的音乐从耳机里隐隐约约传出来。

她在放顾真七年前一首老的情歌,二十岁的顾真低吟浅唱。

梦中的顾真并无太多害怕的情绪,他想不起来这是什么歌,单单觉得很耳熟,就凑近了听,听着听着,他突然记起来了,这一首歌的歌名,叫做《刀片》

房门口响起了敲门声,顾莘在外头喊他:“顾真,十点半了怎么还不起c黄啊?”

顾真转头看了看电子钟,发现自己睡了十五个小时。

他走过去开了门,迎面被他姐揉了一把脸。

“你怎么不洗脸就开门啊。”顾莘捏完他,嫌弃地说。

顾真黑着脸把顾莘的手推开,趿拉着拖鞋走回去洗漱了。

顾莘在顾真家里住了三天,从一家跨国保全公司给顾真找来了两个保镖,说是雇佣兵出身,身手好得很,在准备回纽约的那天下午,带到了顾真家来,叫他认识认识。

顾真看着面前的壮汉,无奈地对顾莘说:“公司配保安的。”

“我和宛宛沟通过了,”顾莘的权威不容挑战,“你公司的我不管,我挑的这两位必须跟着。”

她下巴微抬,眼睛眯着看顾真,顾真最怕他姐这个表情,举手投降:“知道了。”

顾真的整个十一月,不是在外奔波,就是因为突发事件而被迫回家休假。

三天里第一次出门,就是送顾莘去机场。顾莘谈了三天的生意,身心俱疲,进车后先小憩了一会儿。

顾真戴着一只耳机,听他自己在家里做的简单的demo,把觉得有问题的地方写在簿子上。

市区有一段地方在修路,道路起起伏伏的,顾莘被颠醒了,凑过来看顾真写字。

为了记谱子方便,顾真用一本五线谱本写东西,中文英文符号乐符夹杂在一起,顾莘看着云里雾里的,问顾真:“你不晕啊?”

顾真见顾莘醒了,便摘下耳机,摇摇头说:“还好,习惯了。”

顾真的头发盖住一般耳朵,他平时架在耳朵后面,现下掉了几缕下来,顾莘抬手帮他架了回去,叮嘱他说:“别太累了。”

说着,她又拿起了顾真的手,看了看。

顾真纱布拆了,换了创可贴,他的手心没什么血色,白得很细腻,手指很长,骨架也不粗,看着就是少爷的手。

“创可贴要勤换。”顾莘捏了一下顾真的指腹,说。

顾真看着他姐,回握住顾莘的手,微微笑了笑,道:“姐,别这样,我春节就回家了。”

顾莘板起脸,问他:“别怎么样?我怎么了?”

“没什么,”顾真说,“你不用总是担心我。”

“那还不是因为你做事没个谱,”顾莘把他手推回去,教育他,“你但凡有傅尧一半懂事,我至于这么cao心吗?”

见顾真不说话,顾莘又道:“我和傅尧也打过招呼了,你跟他一块儿去运动,他说他的教练还不错。”

“宛宛帮我请教练了吧?”顾真道。徐如意还提醒过他,苏宛给他请的新教练训练起来要人命。

“你手伤没好,宛宛请的那个太厉害了,”顾莘解释,“还是让傅尧看着你,我放心些。”

顾真听得皱眉,他都不知道顾莘对傅尧的盲目信赖是从哪个犄角疙瘩里滋生出来的。

他突地想起前天晚上那个梦,“对了,姐,傅尧的妹妹……”

顾真还没说完就收了声。

机场入口到了,车子停下来,顾莘的秘书下了车,为她打开车门。

“小满?”顾莘回头,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顾真摆摆手,道,“我不下来送你了。”

两人道了别,顾真的司机往回开,顾真继续改他的歌。

顾真觉得傅尧在他身上装了监控,送走顾莘没过几分钟,傅尧便发了信息来。顾真渐渐察觉出了苏宛说傅尧“有套路”的意思,傅尧发的东西都让顾真觉得不能不回复。

这次傅尧发了张照片,是顾真歌迷俱乐部的今年下半年的电子VIP卡页面,卡号五十一。

顾真的歌迷俱乐部是半官方组织,管理十分严格,每半年发一次排位卡,排位前一百的会员有直接参加顾真生日演唱会的资格,要弄到这么靠前的号码并不容易,除了花钱,更要花时间。

顾真把音乐按了暂停,打字问回傅尧:“是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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