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若风可委屈了,“真的没数吗?”
“我是没数啊,我只是在心里数罢了。”
“……”施若风瞬间说不出话来了,总觉得这句与自己对他说的“我玩儿着玩儿着就坏了”的这一句话是同一种性质。
其实,栾越也是小气鬼。施若风吃吃地想,哀怨的脸立刻变得开怀。
三三节
从海南岛坐火车回落成,这需要几天的车程。
施若风一只眼闪闪发亮,只要一想到可以与栾越两人在一起,度过车上的日子,便很开心,可是,栾越说浪费时间,哪怕是扔掉珊瑚,也要坐飞机。
施若风咬住嘴唇,不理栾越了。
栾越轻轻一叹,两人一起,用报纸,用毛巾,用布,把珊瑚团团围了又围,之后上了飞机。
检查的途中,珊瑚也被检查了,只是,并没有扣留下,施若风躺在栾越的怀里,开心地说,自己的运气怎么怎么好。
栾越摸了摸施若风的头,淡淡一笑,宠溺地说:“嗯嗯嗯嗯,你的运气就是这么好……”
飞机上,栾越闭目假寝,施若风则是一直一直地偏头看栾越,似乎想要把他任何一种样貌都牢牢记在心里。
一只手,不自觉地握住栾越的手,睡梦中的栾越眉头轻轻一皱,不自觉地挥开施若风的手。
几个小时后,施若风与栾越从飞机上走下,打的,向栾家驶去。
施若风的面色极差,说:“可以可以不回去?”
栾越摇摇头,“这两天就开学了,你说,可不可以不回去?”
施若风不语,脸色更加深沉。
栾越带着施若风回了栾家,这一天,栾越的父母哥哥看到了栾越很开心,为他开了一个欢迎回来的宴会。
出入栾家的宾客源源不绝,施若风在二楼的角落里,瞧瞧地观察着栾越的一举一动,心底暗沉。
就像栾越说的,被父母宠着的他,以后一定会走着父母为他安排的人生……娶妻生子。施若风与他之间,不会有结果。
日月,为明镜,一日日悄悄流去的时光中,未来的道路,早已被铺平。
哪怕是栾家的父母,也不会允许忽然来的绊脚石夺走他们宠爱多时的么子。
施若风轻轻叹了一口气,向施母的房间走去,敲了敲门。
施母以着清澈的声音,说:“进来,门没锁。”
施若风推门而入,此刻,施母正坐在梳妆台上,注视着自己,当她看到施若风时,以着冷冷的声音,说:“我以为你不会想见我。”
是不想见你,所以……回来了几个小时,这才来看你。“妈,不要乱想……”施若风说着,向施母的方向走去。
施母从镜台中,瞥了施若风一眼,眉头微微皱起,她从抽屉中拿出一支笔,送到施若风面前。
施若风狐疑地眨眨眼,问:“怎么了?”
“你看看,它的笔尖很细吧?”
施若风点点头,一手拿着笔,另一只手很自然地想要去碰触鼻尖,却擦手而过了。
施若风一愣,傻傻地看着这支笔,施母轻轻摇头,微微一叹,说了句“果然”。果然,一只眼睛被毁去了。
施母的面色惨败,施若风勉强牵动嘴角笑了一笑,轻轻抱住她,说:“没关系,有一只眼睛……就足够了。”足够了,总比,被夺去两只眼睛要好上许多。
施母一愣,冷冷地笑了,她摇头,说:“远远不够……”
“……”施若风没有勇气问,为什么这三个字。
施母的手轻轻抚上施若风暗淡无神的眼,她说:“凤少爷一直在寻找的……是你吧?”
“……嗯,是我。”不想对母亲说谎,施若风的眉轻轻蹙起,言语中带着一丝丝的无奈。
“……是吗?如果,他知道了你就是他所寻找的人,你说,后果会如何?”施母微笑,笑容中带着数不清的沧桑。
隐隐约约,心头浮现了不详的预感,当施母把一只手抚向她尚未失明的眼睛时,施若风感觉背脊一片发函。
“会,怎样呢?”施若风闷着声音问。
“嗯,我是你的母亲,我的眼角膜用在你的身上,小风的身体自然不会产生排斥……”
“不要不要,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的!我是不会用母亲的眼角膜的。”一个人一只眼睛,能视物,已经足够了。
做人,不能太贪心。
施母苦涩一笑,笑说:“我们看看,会怎么罚站下去。”
施母这日的话,对于施若风来说,就像是心中的一个刺,总有一天……施母口中的话,或许会变成现实。
哪怕是他不愿,可是,事物的发展,只会偏向于强者,甚少会偏离轨道。
这之后的第三天,天凤学校举行开学典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