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放下袋子,先给事务所打了个电话,哑着嗓子称病告假,一迭声地道了五分钟的歉。
S那边就容易一些,他今天才恢复一点工作,因为病情反复,需要再修养几天。G在一旁听见S请假的理由,不禁走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在发烧。
S挂了电话,朝他安抚地笑笑:“我带了药片。”
G默默替他脱去衣裤,盖上被子。S的小腿仍有轻微的肿胀,也不知道刚才那番移动有没有加重伤势。G用房间里的水壶烧了水,S服了退烧药和消炎药,很快昏睡了过去。
G站在窗边,看着外面一片秋色,多云的天空渐渐黯淡下去,日已西沉。
第40章 宾馆
七点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S仍在昏睡,G没有开灯,摸索着打了宾馆的服务电话,叫人送来晚餐。没等多久便响起了敲门声,G走到门边,却先透过猫眼张望了一下。走廊上只站了一名推着餐车的服务生。
G仍旧不敢大意,只将门打开了一道缝。对方倒也不以为忤,彬彬有礼地递过了餐盘。
重新锁上房门,G苦笑了一下。那个人什么都还没做,自己却已是草木皆兵。
他走到床边,将餐盘搁在床头柜上,低头轻唤:“前辈,醒醒。”
S呼吸沉重,似乎睡得并不安稳。这个关节上如果病情加重,出门去就诊无疑又增加了危险。G探了探他的前额,触手是冰凉的汗珠,体温却已经降下去了。他不禁大大松了一口气,又唤了一声:“前辈。”
S缓慢地睁开了双眼,顿了顿:“小G?”声音竟有些急切。
G一愣,这才意识到四下一片漆黑,对方刚刚醒来,应该什么都看不见。他立即伸手按在S的肩上:“我在,没事。”
手下紧绷的肩膀闻声放松了一点。G转身去先拉上了窗帘,方才打开顶灯。暖黄色的灯光倾斜下来,S的脸上被映出几分错觉似的血色。G见他的额发都被打湿了,忙去倒了一杯温水,又坐到床沿上,扶起S让他靠在自己怀里。S从被窝里抽出手来想接过水杯,G却避开了那只手,直接将杯子凑到他的唇边。
S看了他一眼:“我还没到那程度。”
G毫无反应,权当没听见。
S让步似地笑了笑,就着他的手慢慢喝了半杯水。
S出了很多汗,衣服都粘在了背上。G去洗手间里拧了一条热毛巾,褪去了他的衣服。S已经不是第一次光着身体被他打量了,却依然有些僵硬。G一言不发地替他擦了身。
两人来得匆忙,自然没带换洗衣物。S脱下的湿衣服不能再穿,只得暂时裹着被子。
餐盘上放着两碗米饭,一荤一素两碟配菜,还有一碗清汤。G拿起餐叉,叉起一片蔬菜,理所当然似地要喂给对方。S无奈地看着他:“我不饿,你先吃。”
G不为所动:“我知道您没食欲,但身体现在需要补给。”
“至少让我自己来。”
“您没穿衣服会着凉的。忍一下,好不好?”
都快被当成孩子哄了,S面上更加挂不住,却也知道他在担心自己,只得张口吃下了那片蔬菜。G这才笑了一下,自己也吃了一口。
两人就这样慢吞吞地分食着,一时间都没说话。
过了一会,S摇摇头:“真的饱了。”
他食欲不振,G也不再勉强,又喂他喝了几口汤,便闷头顾自扫荡战场。S看着年轻人生机勃勃的吃相,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意识到的时候,想要掩饰起笑容,又觉得已经没有必要。
这时他想起了另一件事:“小G,你怎么会跟警局牵扯上关系?”
“我没告诉过您吗?姐姐和姐夫都在警局工作。如果没有他们,我这次说不定真会束手无策。”
S低下头:“你……总是让人意想不到。”
G模糊地觉得被表扬了,不由抬头看着S一笑,紧接着又板起脸:“前辈有什么立场说我?您可是黑帮出身。”
S微微变色:“我不是……”
“开玩笑的。”G忙说。
“不,”S摇摇头,“我真的不是什么黑帮出身,那个人……哥哥……也不是。”
“嗯?”G很是意外,“这跟我听到的不一样。”
S似乎组织了一会语言。“父母只是普通商人,卷进了黑道的交易里,意外丧命了。”他最终言简意赅地说,“那个人……哥哥原本也逃不过的,却被他们的头目,一个女人,收养了。那个女人死后,哥哥就继承了她的位置。”
他轻描淡写地带过了整件事情。G却能猜到这三言两语背后的血雨腥风。
没有靠山、无力自保的孤儿,凭什么被杀人无数的头目收养?G不是傻子,当然不会相信什么善心大发的鬼话。联想到那张美艳得近乎魔魅的脸,不难想到其中的龌龊。所谓的收养,恐怕……是包养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