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断肆情(5)

所以,在葬礼遇后的隔日,他便假藉公司加班而每天早出晚归。

这种披星戴月的日子的确能让他稍稍忘怀丧妻的痛苦片刻;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忙碌规律生活,更是让他如愿的远离了所有可能让他忆及颜墨筑的机会。

纵使这样的日子单调而无趣,但对现在的商典尉而言,却是他梦寐以求、难得平静的安稳生活。

说起来很讽刺,虽然商典尉有意识地想回避任何会让他触景伤情的事物,但只要他一踏进这个家,这份努力却全是无济于事。

确实,他可以设法避开和商凛打照面的机会,但家里的一景一物却都能轻易的勾起他对妻子的思念;然而或许就是因为如此,他更是拼了命的闪躲商凛,避开能见到他的时间后,才提着公文包回到家中。

***

已经整整一个星期没遇到商典尉了!

商凛皱皱眉头,屈指一算,发现虽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他却从母亲的葬礼过后就再也没和商典尉照过正面。

真的很奇怪,两人明明住在同一间房子里,但商典尉却能彻头彻尾的躲避他,简直可以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错,他是在躲避自己。

在发觉事有蹊跷后,商凛仔细一想,于是下了个商典尉对自己避不见面的结论,要不然他怎么可能躲避得这么彻底?

如果不是刻意的,根本不可能把事情做得这样彻底!

让商凛还能确信继父并没有外宿公司的证据--屋子里还有他回来并住过的迹象,像是后院里晾着两人换洗的衣物,及厨房流理台上放着清洗过的餐盘,还有每天早上他起床后,都能在餐桌上发现的早餐等。

家里虽然有聘请人来清理,但也只限于日常扫除这个项目而已,所以像是一些比较琐碎的事务,仍是需要他们自己动手。

凭借这一点,商凛知道商典尉虽然有意早出晚归,但每天还是会乖乖的回到这个家里来。

可商典尉是在逃避尽父亲的责任和义务。

这样一想,商凛不由得不快了起来。

在意识到自己对商典尉的看法有所转变后,他试着想了解那份阻拦在自己心坎上的怪异感觉是什么时,那个引燃他这种冲动的当事人却一声不响的想从他眼前失踪,仿佛消声匿迹般。

对事态的骤变,商凛相当的不悦。

他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因妻子的过世,而逃避做一个父亲基本的职责!

***

手上提着被文件和一些办公用品塞得满满的公文包,商典尉步履蹒跚地从公用的小型停车场,走回被花花草草衬托得鲜丽漂亮的家门口。

又是这么晚......

一看手腕上的男用手表,上面明确的告诉他现在已是凌晨十二点多了,如同过去一个星期来一样。

这只手表是去年生日时颜墨筑送给他的礼物。

凝视着那落落大方的款式与高贵典雅的设计,商典尉不由自主地忆起他已离开这世间有着高尚品味的妻子。

凛应该已经上床就寝了吧?都这个时间了,想必他早已在温暖的被窝里做着甜蜜的美梦才是。

轻轻叹了口气,他战战兢兢地将钥匙插入孔中,蹑手蹑脚地转开门锁,唯恐一个声响就会惊醒睡梦中的商凛。

尽可能小心翼翼地踏入玄关,连脱下皮鞋时都不敢大意,但他很快的就发现自己的努力完全是白费工夫,因为当他如履薄冰地放轻脚步走入屋里时,一眼便注意到站在主卧房门口,像是在等着自己的商凛。

双手交叉在胸前,商凛的背脊微微斜倚在平滑的门框上,右脚的脚跟很轻松的迭置在另一脚的脚背上,整个人看起来是那样的沉静而慵懒。

"凛?"

一直攫住商典尉的视线是深不可测的,他疑惑地回望着自己的继子,希望能从他难以捉摸的眼瞳中了解到一点所以然。

然而那黑如深夜、亮赛宝石的眸子只是一径沉默地凝视着商典尉,丝毫没有开口响应的打算。

"怎么了?"商典尉再度问道。

过去一个星期并没有这样的事,每当他回到家中时,商凛早已将自己关在房门内安睡,所以他并不认为商凛只是单纯的想打声招呼,而怀疑可能是在学校里有什么事必须要他出面或者解决的。

一瞬也不瞬的定在自己身上的眼神依然如故,那明澈如一泉清潭的眸子看似风平浪静。

不解的在商凛面前停下脚步,商典尉从他面无表情的绝美容颜上,看不出一丝的端倪或异样。

但无论如何,商凛会在这个时间还清醒地站在他眼前,肯定是有要事非和自已商讨不可吧?

虽然千方百计的想从丧妻的痛苦里逃逸,但商典尉还记得自已起码仍是商凛的父亲,也是失去母亲的商凛现在唯一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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