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强烈的求知心,让柳冰雾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们在说哪个游戏?”
坐在卫靳岭旁边的同学自然而然的抬起头来,看着手抓铁杆的柳冰雾回道:
“哦,就是上个月……”
他的话还来不及说完,就被卫靳岭冷不防的插嘴:
“你跟他说也没用,优等生的学生会会长,怎么可能懂小孩子玩的游戏?”
这句话连再迟钝的人都能轻易感觉到夹带了多严重的挑衅,更别说卫靳岭还斜睨了柳冰雾一眼。
一旁的同学急出一身冷汗,实在有点担心两人会在公车上就扭打成一团。
现在只希望柳冰雾能大人不记小人过,维持他一贯的冷静态度,毕竟他一直以来也都没对卫靳岭明显的敌意有所回应。
可偏偏,就像故意要违抗众人的期望,卫靳岭在此刻又不知好歹的用会让人不由自主火大的语气说道:
“怎么,我说得不对吗?”
哼,不回答我是什么意思?
无视他的存在吗?那也没关系,反正毫不忌惮的说出自己想说的话后,他是心无障碍又神清气爽。
“卫、卫靳岭,你别说了。”坐一旁的同学赶忙扯扯他的衣袖,祈祷能大事化无小、小事化无。
“我又没说错,学生会会长大人怎么可能像我们这种闲人有那么多时间,整天坐在电脑或电视前游乐?”前面那一段还说得不够过瘾,他丝毫不将同学紧张的神情放在心上,又继续丢掷惊人的爱国者飞弹。
在气氛变得尴尬而紧绷的同时,一直对朝自己而来的挑衅默不作声的柳冰雾,以冷静的目光回看着他。
“我对这方面的确是涉足不深。”
他平稳得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的口吻,让在场的四位同学吃下一颗定心丸。
“但偶尔也会想放松一下自己玩玩游戏,我家里有可以玩PS2的机种喔。”
这一席丝毫嗅不出火药味的话,马上平缓了紧如绷弦的空气,前一秒钟那种宛如会爆发世界大战的紧张一扫而空。
从没想过虽是自己的同学,但广受全校女同学倾慕、在师长眼中更是倍受赞扬、高高在上的学生会会长,会和自己一样有着相同的兴趣。原本不大敢出声的同学,当下把烦恼抛到九霄云外去。
围绕着柳冰雾,一些从前不曾有过的对话频频出现。
“耶?第一次听到,你也玩电视游戏呀?”
“那你玩不玩PC Game?就是电脑游戏啦。”
“你这么忙又玩游戏,成绩怎么还是这么好?”
“哇咧,该不会你其实是那种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人?”
“不会吧?那种人不是只出现在古代的故事里吗?”
就在同学们忙着啧啧称奇时,成为话题中心的柳冰雾不着痕迹的扫视了卫靳岭一眼,后者正铁青着脸,极端不悦的瞪着他。
诡异得无法解释的感情又涌了上来,即使被卫靳岭以愤慨的神情狠狠直视,只要一想到现在没有同学对他抱来抱去,他就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讨厌他的感情没变,可是这一刻回荡在他心中的莫名安心也是不争的事实。
* * *
昨天参观画展时要不是柳冰雾那浑小子打坏他的心情,卫靳岭相信自己一定能专心一志欣赏本来就感兴趣的台湾乡土画作。
说起来和他平时给人的形象有些不搭调,但他的确对绘画、雕刻或雕塑这类静态艺术有一番研究。
受到叔父是雕刻家的影响,卫靳岭从小就耳濡目染,对艺术产生极大的兴趣;而也因叔父本身的专长是乡土艺术,因此在各个流派中,他最喜欢的即是斯人斯土的文艺。
自从上学期末接管足球社长一职以来,放假时他也经常必须到学校处理一些社团的相关事宜,加上要练球又要读书,根本没什么闲暇之余能做别的事。
昨天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大好的心情却在柳冰雾的有心破坏下消失无踪。
“可恶!”他嘴里喃喃念了声,眼睛瞪着同伴传来的球奋力一踢,足球仿佛有生命似的往球门正中央飞去。
“呜!”
担任守门员的三年级学长吓了一跳,差点不敢伸手去挡那记仿佛子弹一样强而有力的攻击。
不过挡不挡都没差别,快如旋风的球速,让他伸出去的手落空,高速旋转的足球不偏不倚的弹入球网。
“哇塞!”
一个队友本想问他今天是否吃错药了,但还未来得及开口前,卫靳岭又朝传球方向奔去,他丧失打趣的机会。
卫靳岭的视线停在球上,心里却分神想着昨晚的事,一不小心恰好和一个没有经验的新进队员迎面对上。
两人都是使尽全力疾奔着,要是撞在一起,后果肯定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