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发育中的青少年对食物有份格外的执着,好运动的卫靳岭,更是将这个特性发挥得淋漓尽致。
“妈,你怎么可以老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对于母亲的“小人”,他立刻加以大声抗议,只是也对其效果心知肚明。
“你是要选择听话还是受罚?”
最后通牒一出,卫靳岭只有顺从的接受自己的命运。
他看向表情从头到尾都没改变的柳冰雾,那只要在他人面前就绝不会崩溃的假面具真让人火大。
“喂!走了。”他不甘愿的催促着。
“靳岭!”听到他粗鲁的叫声,卫母马上从厨房探出头来。
“好啦好啦,知道了。”他当然晓得柳冰雾在母亲心中是个十全十美的模范生,因此要是跟他斗绝没好下场。再度看着柳冰雾,他开口:“走吧,先到我房间去。”这已经是他退让的最大极限。
仿佛一点也不在意他的粗暴言语,柳冰雾以让卫靳岭看了就一肚子火的优雅姿势起身,跟在他身后离开了客厅。
* * *
“好吧,你到底是哪里不明白?”
一进自己的房门,卫靳岭就听见身后的柳冰雾用着和先前相差一百八十度的恶劣口吻发问道。
“啥?”非常、相当不爽的转过身,卫靳岭瞪着这个到人家家里作客,却还不晓得要客气的混蛋客人。
“卫阿姨不是要我教你读书?”柳冰雾摆出一脸施恩的表情,双手抱在胸前,身体则斜倚在门框上。
“谁希罕你教呀!我可不需要你这种老师。”冷哼了一声,卫靳岭拉开椅子在书桌前坐下,丝毫没有邀请柳冰雾进门的打算。
径自掀开书包,拿出课本和随堂考的试卷,他压根儿不管柳冰雾还直直的站在门口,就找起错误的问题来。
“啧,你连这个都会写错?”
忽然间,一道热气呼过卫靳岭的耳垂,伴随着这带点轻蔑的批评而出。
“谁叫你进来的!”他顿时气得眼睛冒火,转过头给那个擅闯他人房间的混帐家伙一拳。
不用说,精通武术的柳冰雾要躲过这一击实在是太易如反掌,而他那轻轻松松就闪过攻击的模样,更是让卫靳岭的怒气火上加油。
“拜托,这点老师在课堂上不知强调过多少次了。”一点也不管卫靳岭气得随时会发动攻势,柳冰雾站在书桌边,夸张的耸耸肩,蹙紧秀丽的双眉,“会有人写错还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滚开!”卫靳岭猛地站了起来,一点也不给他好脸色看,全身也散发出抗拒的气息。
“又不是我自愿要教你的。”柳冰雾不怕死的再次耸肩道:“要不是看在卫阿姨这么担心的份上,我也懒得甩你的成绩。”
“你别在别人的房间里嚣张!我可没答应让你进来,你凭什么大摇大摆的闯入别人的房间?”
“是你自己邀我进来的,你忘了?”
“什么?”
他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了?谁会邀请自己的敌人踏入重要的基地?
“你刚才在客厅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此一时彼一时,反正我一点也不欢迎你,出去!”他没健忘到不记得自己曾说过的话,但那是环境使然。
“你也未免太反复无常了吧?一会儿请人过来,一会儿又赶人出门。”
柳冰雾当然不至于迟钝到看不出他当时的“邀请”是情势所逼,刻意这样找他麻烦,摆明了就是要找碴。
“滚出去!”被惹毛的卫靳岭可顾不得什么待客之道。
“这样真的好吗?”
“什么?”
“卫阿姨不是说过要我指导你的功课?我可不想辜负阿姨的请托,所以你还是乖乖的做功课比较好。”
“别用我妈当借口!”卫靳岭气得抓狂。
“那你自己去和她说明如何?”柳冰雾也不是好惹的角色。
唔!
他明知他是有求而不敢和母亲起冲突,却还说这种不安好心的风凉话。
卫靳岭狠狠瞪着柳冰雾,心想总有一天会要他好看。
柳冰雾对那恨之入骨的目光视若无睹,他早已习惯他总是赤裸裸的敌意,也很讶异他从不隐藏对自己的厌恶,即使是在师长同学,甚至双亲面前。
面无表情的看着了解争不过自己、恨恨低下头用功的卫靳岭,房间里瞬间出现的沉默,让他的思绪闪进了另一个领域。
不着痕迹的环视自己所在的小空间,他有些讶异但愉快的发现,这里似乎和两年前没多大的改变。
房里的阳光气氛依旧,那种明亮而舒适的感觉令人有些怀念。
严格说起来,他已经有一年十个月又两个多星期没造访卫靳岭的房间了。事实上,他甚至可以精算到明确的天数,只是觉得算得那么清楚似乎没必要,而且这么做也挺蠢的,因为这好象表示他很在意这件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