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邪不两立(18)

据说目前正不甘心被龙神会压着,频频闹事,也不知郑直是怎么惹上。

这边八卦还没传说,那边郑直边往下走边唇枪舌战升级,马上就要进入全武行——

校门外传来‘呜呜’的警笛声。

教学校上下一片哗然与惊愕。银灰发的少年比了个手势嗤笑道:“话说得这么大还不是无胆懦夫,哈哈哈哈。郑直,下次见我要你跪下给我舔鞋。走。”

郑直脸色发青地转回教室,想都不用想直接走到谢鄂座位前压低嗓门:“你报的警?”

“是我。”谢鄂沉静地站起身:“他们人太多了,打起来会伤到同学。”

郑直脸色越发青白,耳上的坠子钉铛作响。

同学们用看死人的眼光看着谢鄂,成聂更是急得直冒汗——他肯定有跟谢鄂说过上一个在有人闹事时打电话报警的人被郑直揍得断了四根肋骨出了院就转学了。这小子怎么还这么傻想不开地要当英雄!

冰冷的目光切割在谢鄂身上。不是最初装可爱的无赖相,也不是后来驰着机车放肆大笑的风之子,甚至不是平时在校园里有点戏谑又有点懒的大爷相。只是真正被惹怒的郑直本人。

被这种目光盯着,久经阵仗的成年人也要不自在。

谢鄂无声地叹了口气。

一而再再而三,他们之间总是无法保持和平。

果然是因为‘正邪’不两立吧。

他回视着郑直的目光依然柔软而温润,固执却不偏执。

是种仿佛能包容一切的干净与平和。

郑直的手捏成拳,眼睛收窄又睁大,猛地一脚踢出,却不是踢在谢鄂身上。

谢鄂身前的课桌被直接踢飞,撞到旁边桌椅,叽吱地翻倒了好几张。

“从我眼前滚开!”

知道现在郑直正在气头上,不可撩拨,远处成聂也在拼命作手势让他快点离开,别浪费郑大爷难得的良心。

谢鄂蹲下身默默收拾下书包,走出教室。

直到走出教学楼,还能感觉后郑直剌在自己背后,更加愤怒的目光。

————————

好孩子生平第一次被迫跷课,一时间也不知要去哪里。提着书包在校园随便晃了会儿,决定去附近的市图书馆看书。这一看就沉迷于其中,直到肚子饿得咕咕叫了才惊觉外面天色快黑了,该回去了。

市图书馆在学校附近,谢鄂回去的路还是跟平时放学走的路差不多,不过现在早过了放学时间,路上没多少人。经过那条第一次与郑直碰面的小巷时,夕阳最后一抹余晖已经离开这里,小巷显得阴森黯然。

幸好这次已经不会再有守在这里等着勒索他了。

谢鄂匆匆走过小巷,突然停下脚步,退了回来。

与第一次见面一样,郑直坐暗处一个废弃的杂物箱上,纯黑的发,雪白的脸,还有鲜红的耳坠,眸子在暗夜里闪闪发光——谢鄂很奇怪,这样一个显眼的存在,为什么一直没人注意到。

两人静静对视了会儿,这次苦笑的人换成郑直。

“真是奇怪。”他并没上午时的暴怒,慢吞吞甚至有点讽刺地说:“为什么每次我最狼狈时都会被你遇上?”

看来好象不生气了。谢鄂犹豫了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递给他:“要去我家吗?”

郑直没拒绝,剥开糖纸含进嘴里,抬头看着上空已经亮起的各色霓虹残影,摇了摇头:“你一直都这样?别人怎么欺负你都不生气?”

“会生气是因为对方做了自己觉得不快的事,而我对不快容忍的底线比较低吧。”

“不是比较低,根本就是低到山谷底了。”郑直哼哼嗤嗤:“哪怕我找你吵你也不生气?”

“吵架是需要双方配合,只有一方的话吵不起来。只要一方肯克制,这世上的争纷总会少掉一些。”

“那我揍你呢?”

“你不会。”谢鄂终于微笑起来。

“你啊,真是个烂到极点的……好人。”

最后两字不知是不是因为嘴里含着糖而有些含糊,要不是巷子安静,谢鄂几乎听不出来。

不知这话是褒是贬的谢鄂摸摸鼻子。

郑直从杂物箱上跳下来,搭在谢鄂肩上:“不去你家,我们去BARBAR。”

他笑嘻嘻看着一听BAR就脸色发白喉咙发紧的谢鄂:“怎么样,要去么?”

按谢鄂的愿意,完全不想去。但扔下需要帮助的人,他也做不到。

于是最终,邪恶同学还是打了车,将正直同学送到BARBAR。

6

出乎意料,BARBAR开在一个小巷深处,虽然不是很安静,却很干净,没什么乌烟瘴气的空气,明亮的光线照射每一个角落,毫无阴影。摇滚音乐在不大的室内热烈地回荡,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朋友,与上次藏地的气氛完全是天壤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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