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很穷[娱乐圈](204)

发现余年脸枕在枕头上,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小动作却磨人得厉害。谢游呼吸变粗,最后起身下床,快步去了浴室。

余年趿着拖鞋跟上去,就看见浴室的门关着,里面传出了水声。

抓了抓自己睡得凌乱的头发,余年反思——应该没过火吧?

上午,谢游在书房里远程处理公事,余年就从藏书室里找了两本书出来,赤脚盘着腿,闲适地坐在地毯上看书。初夏的风从露台吹进来,夹杂着庭院里植物的芳香,连空气都变得静谧起来。

手上的书不知道在藏书室存放了多少年,余年每一页都翻得很小心。看了一会儿,他撑着下巴,笑道,“好久没有这样抛开所有事情,安安静静翻翻书了。”

谢游的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神色也很轻松。他一个旁观者都看得清楚,余年平日里,对自己样样都要求严格,神经绷得很紧,日程更是繁忙,能好好休息的时间都很少。

这时,余年扔在一边沙发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余年垮了脸色,“刚说没事,事情就来了。我猜,八成儿是孟哥。”

等他伸手把手机捞过来,一看,屏幕上果然是孟远的名字。

余年难得犯懒,按下免提后,将手机放下,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说话,“孟哥,有什么事吗?”话里带着几分平日里少有的散漫。

孟远直入正题,“有一位……老夫人,找到了我,说想见你。”

余年疑惑,“孟哥你认识吗?”

“不认识,不过那个老夫人留了地址,还有一句话,说她姓冯,名字是冯同璧。如果你有意,可以去找她见一面。”孟远把原话转述完,问余年,“年年,你认识吗?那位老太太外表收拾得很整齐,表情和善,看起来特别地有涵养。怎么说,就是那种,大户人家的范儿!”

冯同璧……冯家?

余年笑起来,“我不认识那位老太太,但听说过。孟哥,能不能麻烦你把留的地址发给我一下?”

孟远应下来,“你是今天就准备去?”

“嗯,我去拜访一下,肯定不会耽搁明天的工作的。”

见余年挂下电话,谢游开口问,“是津城冯家吗?”

余年点头,“应该是的,我听我外公说起过,津城冯家到我外公那一辈,只剩一个独女,起名同璧。再后来,世事变迁,渐渐没了消息。”

谢游打了几个电话,排开日程,又把紧要的工作都吩咐了下去,朝余年道,“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我陪你一起。”

照着孟远发来的地址,司机将车开到了近郊。带阁楼的小别墅,附带一个面积不大但打理精致的花园,茂盛的蔷薇花枝爬满了篱笆。司机将车停在旁边,余年和谢游一起,下车去敲了门。

没一会儿,一个看起来八十多岁的老太太沿着花园的小路,慢慢走过来。她穿着深蓝色的套装,领口和袖口都有滚边刺绣,戴着一串珍珠项链,手腕上是水头极好的翡翠镯子,气质端庄,令人有种时光错位了的感觉。

打开院门,老太太打量余年,说道,“是余家的孩子?”

余年微微弯着腰,方便对方听自己说话,恭谨道,“是的,我叫余年,今年二十二岁,我外公是余修宁,我妈妈叫余踏月。这是跟我一起过来的谢游。”

老太太听完,让开了路,“好,跟我进来吧。”

室内简洁明亮,老太太泡了一壶茶待客,坐在余年对面。她一举一动都极为优雅,说话也细声慢气,“我听说,《不寐帖》、《醉马游春图》、《江山连雨图》,还有两个瓶子一个杯子,都是你拍下带回国的?”

余年坐得端正,品了茶香,他点头道,“对,都是我近几年拍下的,另外还有一副《仕女图》。”

“赵著画的那一幅?”

“是的。”

冯老太太颔首,又问,“《不寐帖》历代都被称为天下第一帖,在你心里,可有能超过它的?”

余年思考几秒后,回答,“如果只是在我心里,那还有一幅。”

“哪一幅?”

“《祈天德稿》。”

似乎是对余年给出的答案有些惊讶,冯老太太放下手里的茶杯,“这幅字,并不好看。”

“确实不好看,甚至是难看。但我外公曾说,这幅字的每一笔每一划,都是历史,是文化,是气节,也是尸山血海,国破家亡。每一滴墨,都是血泪,是破碎山河。”

“嗯,是修宁先生会说的话。”冯老太太沉吟,“比之《不寐帖》呢?”

“《不寐帖》是一笔一划精致华美,是书法艺术的最高成就。《祈天德稿》,是满纸痛苦,是人情感上的绝望与悲哀。”余年没有多思考,继续道,“二者没有比较的必要,都是拼接历史长卷的一方残纸。前者是书法中的见天地,后者,则是书法中的见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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