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言喻的忧伤(303)

作者:星炀 阅读记录

“不了,教授,我们说好一个季度见一次的。我得守信。”少荆河淡然回绝。

虽然这所谓“一季一会”是梁袈言自己提出来的,可话又说回来,规则制定者似乎天然就拥有更改规则的权力。梁袈言自认叫他来这事属于应对突发事件,合情合理,并不与之前的约定违背。

而且,他还从未少荆河拒绝过,这突如其来的体验让他一时有些发愣。半晌之后,他更愿意相信少荆河应该是心情真的差到了极点,所以才不愿意过来传染他。

“你爸爸的事得慢慢来,你干着急也没用。既然现在能用的办法也用了,暂时就等等看吧。你来我这里住两天,也不用做什么,我们就说说话,说不定你的心情就能好些了。”

他的态度越殷切,少荆河的反应就越冷淡。

就算再心动,这时候他也压住了自己很想说“好”的冲动。

因为他此时的脑海里全是那天推开卧室,梁袈言在那儿平静地收拾行李的画面。

他就想知道,梁袈言做出这么果决行动的时候,除了感到委屈和愤怒,心里是不是就没有一丝对他的留恋?

梁袈言现在也会想要在有事发生的时候和他站在一起。然而他当时也正想要这么做时,梁袈言却没有给他机会。

今天被老爸问得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他心里实在堵得慌。

“不了,教授,你刚到那边,肯定还有很多事要忙。我这么过去说不定会打扰你--”

“怎么会打扰?”梁袈言以为他真在客气,急忙打断他,“你就过来,不用有心理负担。你还跟我客气吗?我说可以当然就是真的可以。”

“算了,还是以后吧。”少荆河轻声说,听着就没什么精神,“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收拾一下东西,明天就出发去S市。晚安。”

就这么被挂了电话,梁袈言也跟着郁闷了。

他最初有邀约想法的时候,还担心少荆河会得寸进尺,来了这儿就变成死皮赖脸地赖住了。为此他还很认真地想了一下到时候的应对之策。

结果没想到,人家根本就没想来。

这拒绝干干脆脆的,展现了少荆河一贯的果断--甚至冷静。

不知为什么,梁袈言觉得那头的少荆河其实是相当冷静的。虽然听起来没精打采,但也只是情绪。从思维上,少荆河绝对比下午那个电话时冷静得多。

冷静、果断,一向是他欣赏少荆河的地方,却从没想过这些特质有一天用到了自己身上,会让他这么难受。

因为冷静面对别人的少荆河,对他总是热乎的。

热乎,还黏乎,就像无时无刻都需要他,随时都在期待他给一点甜头。

是这次回家遇到的事太突然,刺激了他心理的应激机制,所以他才对他也一改常态?

梁袈言试图站在少荆河的角度来解释现在的状况,不然他真理解不了少荆河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转变。

当然,就算理智上理解,在感情上依然无法洒脱。

尤其是之后少荆河就几乎没再给他打过电话。

甚至连他到S市的时候,给梁袈言报平安用的也只是微信留言。

大概项目筹备也很紧张,所以即使梁袈言再给他打电话,他也没什么时间长聊,总是简短的几句话就挂了。

这让梁袈言更是如鲠在喉,生出了许多不痛快。但嘴上又不能说,只能努力做出体谅的姿态。

一边耿耿于怀着,梁袈言在研究所的新工作也一边渐渐步上正轨。

周令仪受B大诚邀,过去暂补那边东古语系的教授缺口救急。

而他在这边也恢复了教职,自然就接手了周令仪在研究所里的工作,帮着带带她的研究生,还有代上她的课。

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在距离K城约四十公里的一个小村子里,无意中发掘出了迄今为止国内最大的喀特人墓葬群。不仅墓群中的众多文物得以重见天日,而且还一度引发了国内的喀特文化研究热。

这便是喀特文化研究所在K城建所的由来。

这个研究所涵盖语言和文化两大部分,东古语研究所就是其中的一个分支。

研究所也招收研究生和博士生。其中好几个研二研三的以及博士生,上次研讨会的时候也一起跟着去了鱼村,所以见到梁袈言不仅不陌生,还很惊喜。

路萌正好是周令仪的研究生,这时候又多了梁袈言当导师,真正是喜不自胜。

梁袈言反正跟她也熟,就让她当了助手。她这下可好,正大光明地跟着他,恨不得为他鞍前马后处处都能出上份力。

尤其是不久前迟天漠还搞了那么个轰动全国的直播,她那天当然也是热心的吃瓜群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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