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我就滚(9)

易装完毕,常皓拉开门径自走了出去,门外,正停着四辆流淌着如水金属色泽的重机车。挡风口以下的位置,紧贴着隐藏的很好的钢管和砍刀。

敖诚轻笑一声,随手将手上的砍刀塞了进去。

“走。”常皓冷声喝道。

三人点头跟上。

重型机车的轰鸣一瞬间划破长夜的寂静,四双在夜色中窥伺的眼眸被嗜血的兴奋点亮。

泊如居。

“林越!你不要欺人太甚!”年长的老者一掌拍在竹桌上,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整个人也霍地站起身来,一手指着面前年轻的男子,怒声道,“我和你父亲也是两代的世交,看着你平日在商界小打小闹也就算了,今天你居然连我的公司都想要吞并!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赵世伯,你怎么这么不理解侄儿的苦心呢。”俊朗儒雅的青年笑意温文尔雅,无框的眼镜镜片下,那双墨色的眸看不真切,“世伯年事已高,堂哥又不涉商界,偌大的公司照管起来劳心又费神,侄儿怎么忍心看世伯的晚年过得如此辛苦,只是想接受管理,让世伯晚年也宽宽心。”

“林越!做事不要做绝了!”老者双目充血,整个身体都因气愤而神经质的战栗起来。

“赵世伯。”青年端起面前的一杯香茗,细品一口,才缓缓掀开那双狭长上挑的邪眸,望着老者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老者面色一僵,然后唰的一下惨白如纸,“你,你想做什么?!”

“晚辈不想做什么。”青年将手中的骨瓷白玉杯搁到竹案上,眼中一片苍暗幽离的莫测,“赵世伯,我父亲昨夜可托梦给我,说是万分的想念世伯你呢。”

老者的脸此刻血色尽褪,踉跄的后退几步,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支枪来,黑黝黝的枪口正对着青年的额际,面色扭曲,怒道,“林越!这可是你逼我的!!”

“哎呀呀,世伯动气了呢。”青年的面色依旧平静如水,整装以瑕的望向有些神经质了的老者,表情似笑非笑。

一股莫名的惧意油然而生,老者握紧手上的枪支,对着青年扣下了扳机。

子弹划破空气的声音在这个独立的包间里格外刺耳,老者陡然的松了一口气——子弹还在。

不过电光火石间,子弹没入人体所发出的声音让老者惶恐的睁大了眼睛。

青年不紧不慢的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方雪白的丝帛,缓缓将溅到右脸上的几点血腥拭去,表情安然自若,身前帮他挡抢的黑衣男人缓缓滑倒在地,连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老者面色一僵,正欲再按下扳机,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猛力,身形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两个训练有素的黑衣男人钳制着他的手脚,连动弹都不可能。

老者徒劳的挣扎着,还未有任何成效,满头灰白的头发就被一阵大力揪了起来,抬头,正看到一身白色西装,温润如玉的俊美青年。

“赵世伯,你可真让侄儿伤心。”青年低声说道,细白的手指婆娑着老者枯木皮般的脸,寒气森然。

“小越,小越,世伯,世伯错了,世伯的公司都给你,真的,我手上的股份都给你!求求你,求求你别杀我,看在我小时候疼你的份儿上,别杀我!”看着林越眼底积郁的凛然杀气,老者失声求饶,若不是有身后两人的钳制,只怕是要磕头求饶。

清雅的好似谪仙的青年手指冰凉,薄削的唇扯出一个别有深意的弧度,说:“世伯,别让侄儿难做。”

老者脱手的枪此刻被青年握在手上,修长的纤白指骨衬着枪支的金属色泽,多了一种冶艳的美,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老者渗出细密冷汗的额际,青年的笑,干净的不可思议。

青年的手指稍稍扣紧,发出一阵轻微的响动。老者刹时面若死灰,浑浊的眼中老泪纵横,哀声道:“小越,小越,我是你世伯啊,我小时候还抱过你的,你不记得了吗?”

“那世伯刚刚对侄儿开枪,也是顾念旧情吗?”淡漠的语气中微微有些伤感,冰凉的枪口一路下滑,直到抵在老者的鼻梁之上,“世伯,父亲还等着你下去陪他喝茶呢。”

‘砰’得一声,没有感觉到痛楚的老者怔了一下,然后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世伯,死亡的味道,你感觉到了吗?”冰凉的枪口突然□老者张大的口腔中,在老者惊怖万分的目光中,青年抚在老者面颊上的手突然一改轨迹和力道,揪住老者灰白的头发,“这一次,我可没有忘记装子弹呢。”

指骨纤细,仅仅一个轻扣。

“砰!”

猩红的血,溅落了一地。

青年的手一直揪在老者头上,迫使他仰起头来望着自己。老者的口腔中不断有猩红的液体涌出,颓然睁大的浑浊眼球痛苦的抽搐着,竭力的张大嘴,却发不出一声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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