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侯(又名:守候)(20)

--惠,你的豌豆公主,只是一个梦,如果不够坚强,喜悦也可以变成泡沫。我足够坚强,我想要他,我会守在他身边,就算他一无所有,就算他连画笔都没办法拿起,就算他变成了废人,我都会得到他。--

不知不觉,竟已经三年。

三年,什么都发生了,什么都还是在原地,进不得,也无法退开。

剥夺了他的一切,从身体,到自尊,志已经完全地像是被他掏空,而他却还是无法被他所爱;失去了一切的志,总是用逃离面对他的逼迫,总是好象一辈子都不会认真,仔细,好好地看着他--做出这么多残忍无情的事情,还说什么想要,实在是个笑话,他一直想要的,是他能够回应--

回应什么?!他从来都是用扭曲的面目牢牢遮盖原来的感情和愿望,从来都是用伤害和报复来一次次印证无法被他所爱的事实。无法吐露,那种深刻的感情。

因为惠的诅咒还在回响,她活在志的心里,从来没有死去过;这点她是对的,如果他还能画画,他就不会再只是他一个人的了。

屋子里,比外面暖和。

一打开门,他就抢先进去。那个人没有拦他。

跑进了浴室,就把门反锁,拧开水龙头,把哗哗水声放到最大,搁在墙边上,自己呆呆站立,浑身都湿透,却完全没有洗个澡能变温暖的愿望。

说的话,炸在耳朵边上一样;已经这么久了,这种平衡不是一直都维系着吗?为什么今天卫烈要说出来!

他怎么会不知道他的伤害和报复是为了什么!但惠,还有他自己的悲剧,都是这男人一手造成,除了冷漠、逃避和痛恨,他对这个男人还能够有什么其他的流露?

但今天他说了--说出来,就意味着事情开始变得不一样了吗?只用身体已经没有办法让他满足了?拒绝回应他的索要,拒绝在他对自己温柔对待时以温柔对待回应他,拒绝他的眼神,他的触摸,他的爱情,已经无法容忍了吗!

还不是一样--露在他手上,他有权有势,他总是赢。这种不公平,根本不能扭转。说什么守侯的话,他只是掌握住了他无能力反抗的弱点。

开锁的声音,他忘记他是这家的主人。

烦死了,烦死了!他根本就不想爱他,他根本就不喜欢男人,他不要再抓住他不放了。

宽大的浴室,已经水气朦胧。

走进来的人,看着呆站着的他,慢慢靠近,好象他是他志在必得的猎物--根本不是,他是瘸了,他是一无所有了,他是连笔都不敢拿了,但他不是他能得到的。

他由后面,抱住了他。

冰凉的唇贴在他颈子的伤口,用舌头的温度舔着,一点一点。

这种细致的,好象调情一样的手段,他最讨厌,挣扎了,想摆脱男人的胳膊,身体,舌头;胳膊又长又有力,像对镣铐,身体强壮又厚实,像天然的囚牢,舌头,这么黏着的热;这种事情,太恶心了。

他默默地抵抗,因为对方暴露了隐藏的心情而有恃无恐。

这点,是跟以前不一样的好处。

是一场沉默的攻防战,肢体的接触里,对方明显地弱下嚣张独霸的阵势,而他强硬地不服从,就是不让顺遂得逞。

浴室本来就闷,现在更憋闷了。

趁他大口呼气的当口,那个人狡猾地用身体优势压迫起他,后面的沉重压力让他只有弯腰,为了不摔倒,两手只有撑住盥洗盆的滑腻陶瓷,抬起头,面朝向的,已经是水气蒙住的镜子,立身地长,还好一片水气,只见到大致人影,看不见猥亵的动作和神情。

急切地就扯出他的衬衫,糙热的掌,就向下--

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昏头涨脑得被握住了疲软的要害,开始摩挲,和圈紧。

呜咽一样喘息,他的脚软得快要站不住,那个人又携着他的腰,用另只胳膊托扶他的腰,好方便他的逞凶。

衣服都还穿在身上好好的,却要在浴室里,跟男人做这种事情--

“我们这样,惠,还有露都不会原谅--”

水气都在眼睛里绕,想看清楚这个世界,却连身后面的男人和自己都无法看清,水气太多了,让眼睛都刺疼。

那个人慢慢放了力道,不再压他的身体,把他扳正。

眼鼻端心,被仔细看着,像再眨下眼睛,就会消失掉踪迹的仔细,被亲了眼睛上的水气,没有什么欲念,就是把扎疼眼睛的酸涩吻去。

“志,让我爱你吧。你忘记惠,忘掉那些女人,只要记住我,记住我一个,我们重新开始。”他摇他的肩,他想摇动他的防线。

“不可能再有什么开始,惠已经死了,她因为我才会死!露这么爱你,没有你,她也活不下去--不可能再开始了!”他让他摇晃,心里的防线隔着海一般的深,无法横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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