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侯(又名:守候)(26)

不舒服,绝对是不舒服,还有这浑身发热一样的燥,攻心一样的急。

屋子里幽暗,除了他的味再没有别人的味,也不可能留下那个几辈子没在这留宿过的人的味,但躺在这张床上,他好象又恍惚陷在那张早在几个月前就离开的蓝色大床上;他一定要忘记的,那些火热的,被利刃穿透过的余韵,被大手抚摸过全身的战栗,男人会一点点地勾起他的欲望,把他含在嘴里,沿着形状一点点舔噬,他推他也没用,他会先只用口就让他高潮,再接着就是接吻,交换唾液和精液,牙齿揪着他的舌头,直到他的舌根开始发苦,他离开他一段距离,他知道他要拿什么,他在床上失去力气只有等待,然后床又陷下去,那个人明明知道他疼痛,还要把粗硬挤入进他的内口,他一声不吭,那人还是要开始动作,开始把全身的力量都用在到占有他上--、

全都是幽暗,全都是不堪回首,他绝不承认这些是什么见鬼的销魂。

他绝不承认他这六个月的禁欲就能要他的命。

本来是没事的,但他又开始画画,他画时,本来就像被灌满海洛因的针头戳过一样,满头脑的亢奋,画完了,那种昂扬的兴奋残留下来,融在血管里,成了生理的欲望,就这么简单。

他伸手,抚摩自己,想解决自己正常需要,但没用,他的欲望没有反映,只是他的身体在高热一样持续急燥和空茫。

手指想握住什么,紧抓住什么,却只有握紧,拼命忍耐。

他的身体显然需要另外一些东西,他的头脑并不需要的东西。

酒精加速灼热奔窜的速度,他的头脑现在不派用场,他的手自动摸上床头的电话,他拨那个号码,响了一声,他自己反被吓一跳,立刻把电话放下,愣了下,把插头也扯下。

摸了把脸,通红滚热,他简直怀疑自己刚才灌下的那些瓶瓶罐罐到底是烈酒还是春药,太离谱了!怎么会有这种反映?他这几个月都一直很正常,他根本不需要那种违合的相好,他要找也该去找个女人,他在兴奋个什么劲?

他只是画了一幅画啊,但为什么好象解禁一样开始放荡淫逸、胡思乱想?

他赤脚跑去冲冷水澡,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了,果然见效,立竿见影,但他也不打算在这破地方待了,零零碎碎套上所有衣服,他逃难,要赶紧逃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横冲直撞,没头苍蝇一样,他仓皇拎着自己的老夹克,一只脚光秃,一只脚踩着半个鞋,裤腰带松跨着,头发乱糟糟湿淋淋,他就算赶着要到安全的的大街上丢人现眼,也不能留在这里。

他走到门边,他还没触到门边,就听到开门声了,和钥匙晃荡的回声。

刹那如雷击,不知所措,是抢先把门反锁,还是先推开门冲出去就跑?--他脑袋只是蒙住,他现在好象破门而入的小偷,自以为人不知鬼不觉,拎了一麻袋东西得意洋洋要照原路返回,谁料到只听见主人家正在开门。

他惊跳,却只照原路返回,一路扔了累赘夹克,把鞋子都踢掉,他跑过长长的走廊,经过软软的白羊毛地毯,重重跳到刚才的蓝床缎上,他头枕好,拉过被子,蒙盖住自己,从头到尾。

他在被窝里喘着气,现在还是午后吧,外面阳光亮堂,他却抖抖霍霍困在软绵绵的黑暗里--别看到他,直接就走了吧;最好也根本不是他,看到睡觉地方被占了,那样自觉就走掉算了吧--他知道自己异想天开,做贼心虚。

他咬牙,在不透气的黑里喘气、脸憋红。

什么都听不到。

他像蚕一样裹住自己,完全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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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牙,在不透气的黑里喘气、脸憋红。

什么都听不到。

他像蚕一样裹住自己,完全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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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他咽下低叫。

他被人摸了,人的手,不知道怎么伸进来,已经裹得这么严实,怎么还有缝隙让他伸进来!伸进来,摸到他的皮肤,是他后背粘着的衬衫,被水和汗浸湿。

他往里面缩,手一时追不上,就没碰到。他更缩成虾米状。

他竖着耳朵--传来的,就是悉悉索索的声音,笨得像猪都能听出来是在脱衣服!--

猛地甩开被子,他就跳下床,低头,绕着,往门跑。

被拉住,一下子就被拉住,被凶猛的力道拽过去,推挤到冷冰冰的墙上,用强壮高大的身体压着,鼻子嘴巴就全是他雄性的味道,全是霸占的气息。

他扭开头,不看这个眼前活生生的人,不看这个消失掉几个月的人,本来应该永远消失掉,但他自己打了那个电话,暴露的,岂止是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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