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芒星(47)

以及那缕垂在他脖子上的碎发。

肖珩也刚洗过澡,身上带着沐浴露的味儿,头发没吹干,蹭在他脖子上有点凉。

“你他妈有病啊!”陆延回过神骂,想挣但没挣开。

“谁有病?”肖珩的眼皮又掀开一点,他冷笑一声,“跑过来说什么匡扶正义,追逃犯?你脑子被门夹了?”

说话间,四目相对。

肖珩也一点点回神。

这个姿势说不出的暧昧,鼻尖几乎都要撞在一起。

陆延衣服领口在刚才那番争斗中被扯开了些,由于常往外头跑,被夏天的炎热的日头晒得,他皮肤并不算白,顺着颈部线条往下,是深陷的锁骨。

眉钉又硬又冷。

他剪短过的头发又长了,肖珩突然想到那张海报里站在音箱上的妖异的长发男人。

“十万。”陆延突然说。

肖珩不知道他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十万是什么意思。

“?”

“逃犯悬赏金额,十万。”

刚才还在犀利地嘲“你脑子被门夹了”的肖珩陷入沉默。

在现实面前,人,是很容易低头的。

大少爷也不例外。

何况大少爷已经不是那个大少爷,他现在很穷,很落魄。

半晌,肖珩问:“你们分队有什么计划?”

晚上十点。

63分队成功召开第一次会议。

会议地点在陆延那屋。

分队成员暂定为:陆延,肖珩,伟哥,张小辉。

陆延的房间门窗紧闭,窗帘也拉得死死的,连灯都没开,屋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桌上那台经常闹脾气的破电脑还散发着幽幽的光。

整个会议充斥着一种强烈的地下工作者气息,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开什么卧底大会。

然而地下工作者1号陆延坐着等半天,不知道伟哥在鼓捣什么:“伟哥你弄什么呢。”

伟哥说:“我从垃圾场捡回来一个投影仪!还挺新的,我修修看,估计能使。”

因为要给伟哥拎过来的设备腾地方,陆延只能把墙上的吉他拿下来,搁在腿上。

被迫向现实低头的大少爷坐在他旁边。

“这是我从好又多超市拿到的监控记录,大家看一下。”

投影仪确实还能用,伟哥连上电脑,把监控记录投在墙面上,画面慢慢浮现出来,屋子里才终于亮堂那么一点。

肖珩勉强睁开眼。

但他没有去看监控,反而留意到陆延手上那把电吉他。

看到琴标的开头的那个字母。

翟壮志以前玩过一阵子乐队,虽然目的不纯,当初买琴的时候发过一堆图片问他哪个帅,琴标一模一样:“听说这牌子不错,老手都用这种,你说我买红的还是蓝的?哪个更酷一点?”

每把价位都过万。

陆延见他看过来:“我脸上有东西?”

肖珩:“你这把琴……”

陆延手搭在琴弦上:“我琴怎么。”

“你弹那么烂,”肖珩说,“买那么贵的琴?”

一个唱歌的。

苦练琴技多年。

日子过得紧巴巴,琴倒是买得挺贵。

“……”

陆延哽了哽:“关你屁事?”

伟哥指指他们:“严肃一点啊,两位同志不要交头接耳。”

监控视频并不清晰。

灰色的一片。

人动两下都会卡顿。

伟哥表情严肃道:“大家仔细观察嫌疑人的特点,任何细节都不能放过。我们来追溯一下他的犯罪动机,追根溯源,为什么,他又为什么要冒着风险出现在好又多超市买橙汁,我们争取把犯罪画像整出来。”

伟哥说完,从边上的塑料袋里掏出几瓶橙汁:“我把橙汁发下去,大家一人一瓶,好好想想这个问题。”

张小辉最近正好接到一部警匪片,演一个很快就会死的小角色,他听完以后立马起立敬礼:“Yes,伟sir。”

伟哥:“小辉你说,你有什么发现没有。”

张小辉:“首先,我发现他是男的。”

伟哥:“不错,这是一个十分关键的特征。”

肖珩:“……”

陆延:“……”

陆延把那瓶橙汁拿在手里,拧开瓶盖喝了一口,觉得加入这支分队可能是个错误的决定,伟哥当年考不上警校也是有原因的。

会议总共持续一个多小时。

不到十分钟肖珩就歪头睡了。

陆延刚开始还以为是他撑不住,想把他叫醒。

“不用叫我。”

肖珩半睁开眼说:“听不听都没区别。”

“……”

肖珩又嘲讽:“就他们这样,研究一晚上也没用。”

肖珩说话声音很低,几乎就凑在他耳边。

话虽然狠,但除了他之外也没让第二个人听见。

他说话的同时,伟哥正在研究橙汁的生产地:“你们说有没有可能,这是逃犯的故乡?他一定对这个地方有某种特殊的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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